“好,多謝趙兄”
曹良史站起身來,拿起放在供案上的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京留守兼京畿河北諸路安撫使趙行德,收復京畿,安撫流民數以百萬計,有大功于國,特下旨封趙行德為左衛上將軍,加武昌郡開國侯,食邑兩千戶另,免去趙行德東京留守、京畿河北諸路安撫使之職”
宣旨到這時,原本喜氣洋洋的諸將都臉色大變
趙行德臉色也陰沉下來,雙拳漸漸捏緊他眼睛盯著曹良史,聽他繼續念道:“近日有御史岑汝敬彈劾所奏四大罪狀,其一,私通夏國,獻河南地換關中糧草其二,遣使河東,欲行五代藩鎮之事三,執掌東南大營之時,屠戮僧眾數百,使人神共憤四貪墨河南賣地錢糧上千萬貫是故詔趙行德歸鄂州,會同有司辨明上述四案京畿河南百廢待興,不可一日無朝廷重臣總攬全局特詔兵部尚曹良史兼東京留守,樞密使岳飛兼兼京畿河北諸路安撫使趙行德即日向曹良史、岳飛移交河南戰守事宜欽此——”
曹良史合上圣旨,目光平靜地看著堂下的軍官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因震驚而一時失語,堂中安靜得落一根針都聽得見
趙行德臉色鐵青,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雙拳捏得格格直響
“這算什么?”有人喊道,猶如一顆火星點燃了火藥桶,站滿中堂的軍官們都怒吼起來“”他娘的“都是信口污蔑”“河南不可一日無大帥”“血口噴人,全都是小人的污蔑之詞”“朝中必有奸佞,我等不干了”“他娘的,這算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罪名,可有證據?”“信口雌黃”楊再興按捺不住,幾乎要攥著曹良史的領子,大吼道,“你可有證據?”曹良史則抬頭挺胸,面色平靜地看著氣勢洶洶的楊再興,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堂中諸將,除了當事者趙行德之外,以楊再興官階最高,在他的帶領下,眾人都要沖上前去找曹良史理論,有人眼冒金星第揮動拳頭霎時間,東京留守司里亂成一片,幾乎就要變成暴漢群毆之所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聲大喝:“住手”
即使在諸將的叫罵聲中,這一聲大喝也格外震耳,令許多人心中一突“他娘的”楊再興罵了一句,扭頭看去,眼神卻是一愣,原本要拎起曹良史脖子的大手也放了下來許多軍官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人面色冷峻站在堂中,雖然只穿著普通軍袍,但目光如電,充滿了威勢,看著楊再興,斥道:“楊七,你還知道國法嗎?”
“知,知道”楊再興眼中的怒火化為敬畏,“岳,岳帥”他的腦中一時有些迷糊,這一聲“岳帥”喊出來后,終于有些清醒,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走到岳飛跟前,單膝跪地,俯道:“末將參見岳帥”
楊再興所部乃是鎮**踏白營展出來的,岳飛適才隱身在使者儀仗中,將氈笠壓得很低,諸將都沒有認出來,此刻既然取下氈笠,眾人自然人的分明岳飛不但是鎮**統帥,身兼樞密使,乃是朝中武將之,積威素著之下,楊再興帶頭參見,其他出身鎮**之人也紛紛屈膝參見堂中的將領近一半都俯身拜倒,剩下的趙行德部將,如劉文谷之類,要么是文官護軍使,要么只是指揮、統制一類部將,面面相覷,誰也不知此時該如何是好?
就在諸將愣之時,原本在堂外充作儀仗的鎮**士卒涌入堂內,兩百多人環列與四周一時間,無論軍官還是士卒,個個都神色緊張地將手放在刀柄之上,防備旁人難“曹大人,你這是何意?”劉文谷再也忍耐不住,一大步上前,悲憤質問道,“遼賊未滅,難道要同室操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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