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敵伸手“啪”地一拍船舷,大聲道:“我們自去和遼狗拼了!夏貓兒也道:“老子皺皺眉毛,下輩子就是變牛做馬!”6明宇和羅閑十也深為感佩,羅閑十抱拳道:“草莽中人不識大體,請趙將軍令恕罪!”
趙行德笑道:“何罪之有,趙某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也是嚇得面如土色的。”
眾將隨著他呵呵笑了起來。雖然不知趙行德什么時候第一次上戰(zhàn)場,但保義軍成軍以來,他處置軍中大小事務(wù)都井井有條,6明宇、羅閑十等人看在眼中,便知趙行德并非紙上談兵的趙括,而是經(jīng)驗豐富的一員宿將。他們也是欣慰中帶著奇怪,只是不敢多問。
回到船艙中,眾將沉下心來,一起商討如何擊敗房州的遼軍。羅閑十建議想辦法截斷遼軍的糧道,但6明宇反對說,遼軍本來儲積有大批糧草,運糧的次數(shù)并不頻繁,且對糧道遮護(hù)嚴(yán)密,秦寨主劫糧已經(jīng)失敗了。6明宇又建議以疑兵騷擾遼軍,引其來攻,然后尋一處險要山谷設(shè)伏,遼軍騎兵在山地作戰(zhàn)不便,必吃大虧。羅閑十則道設(shè)伏之事可一不可再,遼軍在山地吃過虧之后,肯定不回再上當(dāng)了。如果遼軍只呆在房州城周圍都是平原,要破敵解圍就非易事。諸將多是盜賊出身,想出來的破敵之策,沒有一條是和敵軍硬碰硬打仗的。趙行德心中點頭,暗道保義軍這種風(fēng)氣倒是喜憂參半,將來如果真要驅(qū)逐北虜,還是要能打硬仗才行。
羅閑十見趙行德皆不置可否,便笑道:“趙將軍不不語,若是胸有成算,不妨明白吩咐我等。”這時,6明宇等人才醒過來,似乎剛才過于積極,反而把趙行德落在一邊。
趙行德笑道:“一人計短,眾人計長,趙某正是要聽聽大家的計策。破敵之策,我也有個主意,大家一起參詳參詳。””他頓了一頓,見諸將都凝神聽著,便手指著房陵的山川地勢圖道:“我觀此地四面高聳,唯中間洼下去一塊平原,又河流交錯,乃是水攻的大好地方。”
這一句驚醒了夢中人,房陵這地方,自古以來水患最重,從周朝到春秋戰(zhàn)國,地名便稱為“防渚”,直到秦朝時才將“防渚”之“防”改為了房屋之“房”。諸將雖然不知這段典故,但6明宇羅閑十等人對于荊襄的風(fēng)土地理卻是大概知曉,知道房州一年四季都水患肆虐,以至于防汛的戍卒遍布州境,遇有水汛便立刻稟報。如今遼賊入寇,這些防汛的戍卒都是撤了,但那些湖泊水流卻仍在那兒。
“水淹七軍啊!”張無敵一拍桌子道。
6明宇沉吟道:“遼賊善騎,咱們善水戰(zhàn),等我們和秦寨主他們合兵以后,讓秦寨主指點幾個山溝做截水的地方,這季節(jié)有桃花汛,等山水積起來了,咱們再掘堤防水,淹死這幫遼賊!”他眼中灼灼有光,滿是欽佩之意。
羅閑十微笑著補充道:“就算淹不死,房州城外泥濘一片,遼賊的戰(zhàn)馬也跑步起來了。咱們打仗也不吃虧!”諸將所說這些,趙行德其實大都想到了,但授人以魚未如授人以漁。他出了這個主意,卻不愿自己全部包辦,而是引導(dǎo)這些盜匪出身的將領(lǐng)一步步將這個計策完善起來。見諸將你一我一語,討論得十分熱烈,趙行德微笑著點點頭。
這時,石景魁憂道:“若以水攻,怕只怕水患害民。”趙行德眉宇也微微一皺。
羅閑十卻道:“房州附近的百姓,不是進(jìn)山避禍,就被遼賊拉了簽軍,壩子上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人。再說,”他指著那幾條縱橫河流道,“這里河流眾多,水漲起來最多半日一日,就能盡數(shù)瀉.出去,百姓稍微躲避一下就不會遇難,而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對付遼賊了。”
石景魁點了點頭,認(rèn)同了羅閑十的說法。這水攻之策,因地勢最為重要,在和房州的地頭蛇,青峰寨和太平寨的人馬匯合之前,暫時還不能做出更詳盡的方案。保義軍諸將便又商量些擴(kuò)大戰(zhàn)果的辦法,例如派出細(xì)作混入簽軍當(dāng)中,水時一起作亂,戰(zhàn)后截住房州通往山外的要道,不令遼軍逃走等等。有了破敵之策后,眾人的信心倍增,議起事來也格外精神抖擻,頗有滅此朝食的氣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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