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鮮卑山山高林密,其間各種蠻部盤踞,道路難行,商隊沒有辨識方向的人才,也不可能直接從翻山向西逃命,只能先回上京,再順著大路走,可如此一來,恐怕遼國便要先下手了。”崔謙之皺著眉頭沉吟道,陳憲心中焦急無比,暗道,大人,恐怕遼國已經(jīng)下手了,不過驛吏來回奔波,皇命傳到上京尚需時日罷了。
二人正計議間,忽然外面有腳步聲慌亂,有名書吏奔進來秉道:“大人,不好了,館驛外的街道上突然出現(xiàn)了大批遼兵。”緊接著,外間隱約傳來大隊人馬奔走的聲音。
陳憲臉色巨變,和示警的書吏一起望著崔謙之,崔謙之面色卻很坦然,正了正衣冠,沉聲道:“既來之,則安之。大家先到簽押房來,再查一下案牘。”那書吏猶豫片刻,匆匆奔下去,不一會兒,四五名留在上京的書吏都集中到了簽押房,大家分頭檢查,將最后一批重要的文牘燒掉。灰燼還未冷卻,遼兵便已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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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南山城,烏云籠罩,天空中一群群的烏鴉盤旋。這月余以來,遼軍不遺余力地攻打南山城,在城下遺尸無數(shù),雖然趙行德每次都允許遼軍將陣地前面的尸體運回,但總有一股死氣在南山城周圍縈繞不去,甚至將數(shù)十里方圓的烏鴉都吸引了過來。
越來越多的漢軍兵將把守城的順利歸功于他,一直堅持親自駐守在南山城督戰(zhàn)的趙行德,漸漸在成了漢軍心目中的某種象征和支柱。若是旁的外系將領(lǐng)有這般聲望,漢軍帥府眾將早已不服,甚至要暗中下手使絆子。然而,這一回情形卻有些奇怪,韓凝霜聽之任之,眾將也都與之交好。
在這個時代,將領(lǐng)對戰(zhàn)役的勝負有至關(guān)重要的影響,而當普通兵將推崇一員將領(lǐng)的時候,更是會越傳越離譜,甚至到了崇拜和神化的地步。“這南山城乃是趙將軍依照諸葛孔明八陣圖所建,遼兵根本不可能打進來。”“我有趙將軍一人,抵得上遼兵十萬。”這樣的說法在底層漢軍里面甚是普遍。
不過,這些越來越邪乎的傳,只能令趙行德徒增煩勞而已。
“諸葛八陣圖么?哪有此事?”他對王玄素道,“這南山城,不過依據(jù)讓火炮揮最大用處的道理,考慮得縝密一些而已。”他苦笑道,“最多最多,也只能說是順勢而為,從了天道罷了。”
王玄素微微一笑,他是親眼看見趙行德如何設(shè)計的,那些底下傳自是不信。只是這南山城修成幾個角伸出去的怪樣子,確實令人聯(lián)想起八陣圖,而城外面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壕溝和矮墻,也有些陰陽爻的味道。既然與普通城池大異其趣,士卒們又不懂建城的道理,私下胡亂猜測,也是自然。
想到這里,王玄素打趣道:“趙將軍與古人暗合也不一定。”
“順勢而為,依理而為而已,”趙行德的笑容漸漸隱去,低聲道,“寒暑不可易,可惜,往后這幾個月,海水結(jié)冰,我方失去地利。遼軍號稱越寒越勁,倒是占著優(yōu)勢了。”
從城頭向南北兩面望去,原本湛藍的海水,已經(jīng)變成白色的冰原,估計再有十幾日,便可以通過大隊人馬了。天氣漸漸變得冷,海水有了結(jié)冰的跡象。南山城所扼守的地峽險要,很快便不存在。漢軍帥府不得不避居外島,否則,等海冰完全凍結(jié),船靠不了岸,便是走也走不了的。這幾個月結(jié)冰期,蘇州關(guān)南將只留下大約五千余漢軍,據(jù)守著了南山城等幾個支撐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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