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旅途平安。”趙行德笑道,“后會有期。”
“那我是否要祝你凱旋歸來呢?”李邕亦笑道,“這蘆眉國與突厥大食的戰(zhàn)事就沒消停過,不值得為它賣命。行直,無論戰(zhàn)事如何,要保住性命。”他的話音轉(zhuǎn)為低沉,帶著難得的真誠,趙行德微微有些感動,沉聲道:“多謝李兄,你也保重。”
十一月初七,蘆眉禁衛(wèi)軍正式出征的日子。黃金城門附近擠滿了送行的人群,蘆眉人好像在參加盛大的典禮和比賽一樣,聲嘶力竭地歡呼,大道上灑滿香水和花瓣,仿佛回到了鼎盛的時代。
重步兵以營為單位走在前面,他們的武器比較雜亂,身材魁梧的瓦良格人喜歡用重斧,也有不少用長劍和圓盾的,大多數(shù)人都身披著鎖子甲,作戰(zhàn)的時候還要穿上鐵手套和脛甲。禁衛(wèi)軍騎兵則簇擁這皇帝的御駕走在后面,蘆眉重騎兵頭戴圓錐形的頭盔,鎖子甲從頸項一直披到大腿,圓盾綁在左臂上,馬匹的頭頸胸前等部位也掛著盔甲。多數(shù)騎兵同時攜帶弓箭和長槍,這也是蘆眉騎兵的厲害之處。每個營的長槍上掛著不同三角旗,和圓盾上的顏色徽記相同,以便在混戰(zhàn)中區(qū)別其他營隊。在重騎兵后面是步兵弓箭手,只穿著最簡單的皮甲,挾弓帶箭,再多一柄護身的短劍。在蘆眉軍隊中,這些弓箭手算是軟肋了。承影營的三角旗上描繪著夏國獨有的龍形,所有的軍士都攜帶兩匹馬,一匹坐騎,一匹馱著輜重。軍士都攜帶馬槊和弓箭,馬鞍上還掛著近身戰(zhàn)斗所用的橫刀。就像是校尉段懷賢所說那樣,碰上什么仗就打什么仗。
承影營的距離蘆眉皇帝很近,朝陽的光輝照耀著他,人群沖著他不住地歡呼,各種干制的花瓣不斷從街道兩旁的建筑上撒在他的馬下,身材魁梧禁衛(wèi)重騎兵整齊的隊列簇擁著他。在蘆眉駐扎了近兩年,趙行德直到今天才親眼目睹這位皇帝的風(fēng)采。這位頭戴皇冠,身披著紫袍的皇帝,也許曾經(jīng)威武過,但現(xiàn)在臉上已滿是衰老的斑紋,眼神渾濁,雖然勉強做出威嚴的樣子,但身軀卻佝僂在馬背上搖晃。在全城軍民和禁衛(wèi)軍的歡呼聲中,阿列克賽皇帝不住揮手和微笑,只是在近處來看,姿勢顯得很僵硬,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來老皇帝是孤注一擲了。”金昌泰嘆道,“為什么老人家都想把一切問題都除掉,再把遺產(chǎn)給后代呢?要知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而且越是完美的東西,就有越多人覬覦。”趙行德微微笑了,越是行將就木的老人,越是不舍得世上的一切,想要將他的意志一直貫徹到死后。這世上的事情,許多都是活人的意志與死人的意志之戰(zhàn)。“權(quán)力是這樣,財富也是這樣,”他笑道,“那個富戶不想把金山銀山留在后代呢。”
“這些人對蘆眉毫無忠誠可。”趙行德指了指那些孔武有力的禁衛(wèi)軍,“現(xiàn)在還能為皇帝去出生入死,老皇帝死后,恐怕就未必了。不管新皇帝有多么人的魅力,要操縱著這么多說不同語的人,都不是一天兩天辦得到。”黃宗道點了點頭,嘆道:“所以我朝從不倚重蕃兵,也禁止販運蕃奴入國,只從關(guān)中蜀中移民墾殖疆土。”
作者:今天還有一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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