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我必到的。”
兩人正說著話,楚越就到了。邊城之中,將軍府官位最高,楚越一出現(xiàn)自然就是眾星捧月之姿,好在她倒是習慣這種場合,說笑談吐游刃有余。趙長卿與趙飛云剛要過去打聲招呼,凌三姐與另一個女孩子不知何時貼過來。凌三姐笑道,“卿妹妹,我來給你介紹,這是鸞姐兒。說來你們還是親戚呢,鸞姐兒的祖母與你家老太太是姐妹來著。”
趙長卿笑著打聲招呼,“鸞姐姐。我出來的時候少,竟不認得姐姐。”
張鳳鸞笑挽住趙長卿的手,親熱無比道,“妹妹年紀小,以前不認得有什么要緊,這不就認得了么。”
趙長卿又將趙飛云介紹給了二人認識,她早知兩人來意,只是如今楚越給人圍住,并不是打招呼的好時候,看凌三姐與張鳳鸞時時留意楚越處,趙長卿既不點破亦不急迫,與趙飛云慢悠悠的說起話來。
直待楚越身邊人漸漸稀了,凌三姐腦門兒都要急出白毛汗,趙長卿方道,“飛云姐姐、表姐、鸞姐姐,楚姐姐來了,咱們一并過去打聲招呼吧。”
趙飛云笑,“我也正要跟妹妹說呢。”
楚越一見她倆亦是開懷,笑道,“早見你們遠遠坐著說笑,你們?nèi)舨贿^來,我就要過去了。”
知府家的凌姑娘笑道,“云妹妹我是認得的,這幾位姑娘只覺著眼生。”
楚越拉過趙長卿道,“這是卿妹妹,我跟卿妹妹早便相熟。只是這兩位姐妹我也不大認得。”
趙長卿很自然的將凌三姐與張鳳鸞介紹給了楚越與凌姑娘認得,大家隨意說笑幾句,趙長卿就帶著凌三姐她們告辭要去別處坐,楚越笑吟吟地,“一會兒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趙長卿眼睛眨眨,“什么事?”
楚越笑,“一會兒再說。”
凌三姐心下暗嘆,看來趙長卿與楚姑娘真不是一般的熟啊。
當然,做此想的絕對不止凌三姐一個。張鳳鸞的兩個嫡出姐妹相攜過來,笑道,“鸞姐兒一個人來認親,倒忘了咱們。”
張鳳鸞忙道,“我是跟著三姐趕了個巧。”將自己的姐妹張鳳初張鳳曉介紹給趙長卿,張鳳初笑,“都是一家子姐妹,有空我請卿妹妹到我家來玩兒,卿妹妹一定要來才好。”
對于無端冒出來的這些親戚,趙長卿汗,連連道,“一定一定,姐姐別忘了我就是。”
接下來那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沒個完,朱老太爺何其能生也,到了孫輩重孫輩,這些閨秀們出身也并不都是一等一的好,有些搭不上楚越的,看趙長卿與楚越話間相熟,打聽得趙長卿的底細便來認個親,以后也好曲線救國什么的。
趙長卿想坐下來吃塊點心的空都沒有,大半天的時間全用來認親說話,大半天下來,臉都笑僵有沒有。
待用過午宴,楚越也沒跟趙長卿說是什么事。趙家人告辭,趙長卿與趙老太太一車,同趙老太太道,“祖母,我這才知道咱家有這么多親戚。”
趙老太太笑,“你曾外祖父十子五女,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子重孫子重孫女重外孫重外孫女加起來,何止百人。你今天是出了什么風頭不成,往日也不見她們理會你啊。”
趙長卿道,“我跟楚姐姐說了幾句話,興許她們誤會我跟楚姐姐相熟吧。”
趙老太太笑,“人都這般,莫以為怪。”
待回了家,凌氏叫趙長卿去自己屋里招待凌三姐與凌騰。
凌三姐瞧見自己的琴安安穩(wěn)穩(wěn)的擺在趙長卿屋里,心中滋味兒就不必提了。凌三姐強忍著心酸,接過柳兒送來的姜蜜茶與趙長卿打聽,“卿妹妹,楚姑娘到底跟你有什么事說啊?”
趙長卿道,“不知道,楚姐姐后來也沒說,興許是忘了。”
凌三姐又問,“那位趙姑娘是什么人哪?”
趙長卿輕描淡寫道,“是族長家的姐姐。倒是三姐,與鸞姐姐相熟,怎么同初姐姐、曉姐姐反倒生疏呢?”
凌三姐道,“你哪里知道,鸞姐兒是庶出,在家可沒少受氣。”
凌騰眉毛微皺,趙長卿已道,“表姐不可這樣說。自來嫡庶規(guī)矩分明,受不受氣的話,可不是咱們該說的。你這話若是傳出去,叫張家怎么想?就是鸞姐姐聽到,也是無處辯駁的。”
凌三姐并未放在心上,笑,“就咱們幾個說說,莫非你跟阿騰會給我往外傳。”
趙長卿搖頭嘆道,“表姐這樣輕松的脫口而出,何止跟我跟騰表兄說過?我跟騰表兄自不會出亂說的,別人如何會幫你守口如瓶?怪道今天初姐姐曉姐姐對表姐冷冷淡淡的,說不得她們早知道了。”
背后說人壞話的人大都是不愿意被說人知道的,不然,若有膽子也該人前說才好。果然趙長卿一說,大嘴巴凌三姐微微色變,“不至于吧。”
嚇了凌三姐一嚇,趙長卿道,“我也希望不至于。表姐以后還當謹慎。”若不是當初凌三姐笑話楚越像個傻瓜,也不能給趙長卿抓住把柄。
凌三姐連聲應了,“就隨口一說,我也沒在意。”
凌騰道,“以后你少隨口一說。”別沒結(jié)交幾個朋友,反倒是得罪一幫人。
這次凌家姐弟倒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呆了一時,及至凌二舅駕車來接,趙長卿客氣的將姐弟兩個送到大門口,揮揮手送走他們。
將軍府隔日送來了帖子,后天請趙長卿過府玩兒。
凌氏對于女兒與楚家兄妹交往向來懷有極大熱誠,叮囑趙長卿,“把你上回在萬花坊里買的花兒戴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
趙長卿心下琢磨,楚越究竟有什么事要跟她說呢。
不過,去將軍府有樣好處,楚越為人周全,都是打發(fā)將軍府的車來接趙長卿。如今天冷氣寒,將軍府的車駕嚴實,里面并不很冷。趙長卿里面已穿上的棉襖棉褲混身裹得跟個小棉球似的。她衣裳領口袖口都鑲了白絨絨的風毛,趙長卿還自己做了兩個小小的毛球兒戴在頭上。她年紀小,正是圓潤的時候,這樣打扮出來,連接她的楚家女婢都是一笑,贊了聲,“趙大姑娘生的真是可人。”怪道能投了她家姑娘的眼緣。
及至到了將軍府,楚渝楚越都在,楚渝一見就笑了,招呼趙長卿,“唉呀,這是哪家的小美女,照鏡子時有沒有美哭啊。”現(xiàn)在趙長卿已經(jīng)不梳鬏鬏頭了,依舊可愛。
趙長卿橫楚渝一眼,不與他說話,歡歡喜喜的去拉楚越的手,“楚姐姐。”
楚越摸摸她頭上毛球,與其兄心有靈犀,笑,“好可愛。”
趙長卿道,“我家里還有好幾個,等我明兒送兩個給姐姐,以后出門咱倆一起戴。”
楚越笑,“好啊。”
三人回了屋,丫環(huán)捧上茶點,趙長卿喝了回桂圓茶方問,“姐姐,你找我來可是有事?”
“當然有事,還是大事。”楚渝問她,“你琴練的如何了?”
“剛開始學,怎么了?”趙長卿問。好端端打聽她學琴的事做甚!
楚渝笑瞇瞇地打量趙長卿片刻,“就是問問,看你這琴有沒有訛到手?”、
趙長卿悚然一驚,死為承認,“什么叫訛到手啊?你說什么,我可聽不懂!”
楚渝嘿嘿一笑,“你就甭裝了,看你人前一幅小呆相,人后還一套一套的。你那傻瓜表姐都給你訛傻了吧!”
趙長卿不可思議,“楚哥哥如何知道的?”莫不是茶館被人偷聽,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誰會偷聽她一個小孩子啊。
楚渝指指耳朵,“隔墻有耳哦。”
“楚哥哥難道那天在我們隔壁。”
楚渝笑,“難得我有空出去喝茶,倒叫我聽得一場好戲。”
趙長卿一聲呻.吟,雙手捂住臉,她兩輩子發(fā)回壞水兒,竟然給人聽個正著!這誰家的茶館啊,墻壁也忒薄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我的心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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