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亥時,那一對西域的姐妹花,就在院子里鬧起了名堂,一會兒唱了小曲兒,一會兒又派人來說病了,惹的承安伯怒罵道:“小四爺送我的這對兒姐妹花,可真的要了命。我本想在徹底馴服我家小五之前再不納妾,被你這么一弄,倒是破了戒了……”
承安伯一邊搖頭,一邊起身朝那對姐妹花的院子里走去。
這時樂聲也停了,一陣微風拂來,蕭胤也緩緩起了身子。
“四爺,承安伯在東側(cè)為您準備了廂房,咱們是回府,還是就此住下?”孟生走過來道。
“今夜他才算給我吐了口子,咱們住下。”
東廂房遠,蕭胤走到好一會兒才到。他剛將手搭在門把上,就見一名身穿嫩粉色紗裙的姑娘,從他眼前經(jīng)過,還故意回頭瞟了她一眼。
她風情萬種眼角,和嬌滴滴的唇角,就像是一杯芳香四溢的毒酒,和一株不可食用的虞美人。
“站住。”他脫口而出。
這樣的語氣一出,就連一旁的孟生都愣住了。
這是承安伯府,可不是大渝的皇宮內(nèi)院!
“四爺有何事?”她朱唇輕啟,聲音婉轉(zhuǎn)動聽,與他想的一摸一樣。
蕭胤低頭悶笑,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你叫小五?”他酒量再好,也是被承安伯灌了幾壇子,如今一開口,倒是有了一絲酒氣。
唐嫵的食指輕戳了戳他的喉結(jié),語氣輕柔道:“不知四爺說的是哪個五?”這語氣里所含的驕縱,和囂張,皆是點到為止,叫人一聽便知,她是風月里的高手。
他較有興趣地握住她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數(shù),念了五個數(shù),然后道:“這個五?”
聽到這個答案,唐嫵甩開他的手,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
他看著她不堪盈手握的腰肢,心下一沉。
他不禁感嘆,果然是最老套的戲碼,才最是管用。
他一把拉住她的腰身,低頭又道:“姑娘不說,我上哪猜?”
她狠狠地推開他,“四爺好好說話,這要是被伯爺瞧見了,指不定要怎么罰我。”她穿著水粉色的曳地仙榴裙,反手輕輕一提,就露出了小腿上的青紫,像蕭胤這樣的習武之人,一看就是鞭痕。
這幾條青紫,在東廂房門口火燭的照應下,顯得更為妖冶艷麗。
東側(cè)的廂房最為偏僻幽靜,連傭人都走了。
她顯然,是故意經(jīng)過。
唐嫵低頭咬唇,心里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想逃離這兒,眼前就是個最好的機會,以往承安伯府宴請賓客,承安伯斷不會讓她出門,今日破了例,誰知以后還沒有機會。
剛剛她在前頭跳舞,她便看出來了,今日來的這位鐘家少爺眼底清明的很,沒有欲望,也沒有傾慕,所以她猜,他來承安伯府定是別有所圖謀。
可她不干凈,伺候過人,他能否愿者上鉤,她也摸不清。
她提著裙擺貼到了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聲道:“四爺可知,這承安伯府的密室在哪?”
果然,她剛說完,便瞧見他的手再次伸了過來,但不同于剛剛,他這個力度,是不想放他走了。
這世上的男人,要么重欲,要么重利。這樣一箭雙雕的好買賣,她猜,大多人都會做。
他將她抱進內(nèi)室,一開始還在試探她密室在哪,可才說了沒兩句,蕭胤就被唐嫵摁在了床上。
“四爺好興致啊,居然在別人家的院子里,欺負著別人的妾室,還要妾室講秘密給你聽?嗯?”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就像是會吸食人血的狐妖。
蕭胤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這世上誰也猜不到,就在這一刻,他已動了邪念,動了將她據(jù)為己有的心思。
一場翻云覆雨之后,蕭胤粗糲的大手撫上她的腰肢,輕喚了一聲,“阿嫵。”
唐嫵回頭看他,他又上前親了一口她的耳垂,“是嫵媚的嫵,對嗎?”
隨即,他的耳邊便傳來了陣陣嬌笑。
“四爺厲害,阿嫵什么都瞞不過您。”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想離開這,去個民風淳樸的縣里,安安分分過一輩子。”這時的她,與剛剛的她,倒像是換了一個人。
可這話讓蕭胤一愣,他沒想到,她并不是想接機攀上他,而是在利用他,然后再光明正大地拋下他。
唐嫵剛要起身子,就被蕭胤一把拽回,“你沒想跟我走?”語氣之冰冷,唐嫵何嘗聽不出?
“四爺家大業(yè)大,溫柔賢惠的良家女比比皆是,阿嫵已是殘花敗柳,為人妾室都是抬舉,注定生不能與君同衾,死不能與君共穴,我哪都不去,就想一個人活。”
蕭胤不信,即便他現(xiàn)在還未承認他的身份,可就鐘家少爺這一條,也足夠這風塵女子,貪婪他,眷戀他,不肯離開他。
他臉色一沉,低聲道:“你倒是貪,要的真多。”那時的蕭胤,如何會知道,她是一個比皎月還清透明亮的女子。
唐嫵抬手將頭發(fā)捋倒一側(cè),沖他嬌媚一笑:“阿嫵不辯解,日子久了,四爺自會知曉。”
等唐嫵都要推門而去,蕭胤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那這一夜算什么?”
“今夜風景正好,妾自愿與君共度良宵。”
再一眨眼的功夫,蕭胤便連她的一個衣角都瞧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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