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祗沉默了片刻,道“姑娘,你不應與他們走得過近,以免他人誤會。”
南柚嗯了一聲,但一看就是沒聽進去。
孚祗動作不停,沒有再說話。
“孚祗,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沉默蔓延開,南柚受不住這種無聲的對峙,她睜開眼,在腦海中傳音“等蛻變期過去,父君會封我為少王君,正式參與星界內政,再過一些年,我的婚事也會被提起。”
“你知道,父君和母親一直都屬意穆祀,兩族有意聯姻,此事雖未明說,但大家心中其實都有數,就差口頭上挑明了。”南柚眉心隱隱作痛,神色比以往都要認真許多。
“我決不會應下這件事。”小姑娘低著頭,稚嫩的聲音流淌進孚祗的耳中“那時候,我無緣由拒絕,父君和母親必定不允,可若是我有了意中人,哪怕對方身世實力都不如穆祀,只要能算是門當戶對,父君和母親也會為了我的意愿,稍作讓步。”
她還那么小,就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平日里像是一顆小太陽,溫暖都給了別人,心事卻全壓在自己心底,懂事得令人心疼。
孚祗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溫聲道“臣知道了。”
之后,排名前十的人又各自賽了幾場,大概的名次定了下來。
穆祀一共上去賽了兩場。
一場跟原熵,一場跟流熙。
對上原熵的那場,穆祀打出了跟以往天差地別的打法。
大陣禁制開啟的瞬間,原熵就用了縹緲步法,他跟穆祀打過,知道他一雙重瞳無雙,年輕一輩中無人可出頭壓制,他雖然抗打,但并不代表愿意被打。
但出人意料的,穆祀并未動用重瞳。
他只用了兩只修長的手掌。
原熵痛苦得要命。
打到最后,不止場外的人不敢聽那**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就連他自己,都開始在心里懷疑是不是無意間跟天族結下過梁子。
最后,穆祀奪得了第一。
也帶走了幺尾。
銀河倒泄,折膠墮指。
天族的府邸上,穆祀通過留音珠跟外界聯系。天族政務繁忙,需要他去操持的事不少,大大小小的事不斷,沒有一天是清閑的。
從侍為他沏了杯熱茶,遞上去的時候,他正好放下留音珠。
“殿下。”從侍低聲道“方才得了消息,南柚姑娘出去見了兩個人。”
穆祀問“誰?”
“辰圇和原熵。”
穆祀瞇了瞇眼,手中轉著留音珠,瞧不出什么神情來,半晌,才道“看樣子,她倒真的挺喜歡那個原熵。”
那從侍跟在穆祀身邊有些時間了,頗得重用,也自認為了解他,“殿下,其實依臣所見,清漾姑娘的性子倒比南柚姑娘軟和些。花主一脈,傳承至今,到了現在,她已是最后的花主皇脈血統,只要我們能將她培養起來,再送回去,未來的地位,未必就比南柚姑娘低。”
“你想說什么,直便是。”穆祀抬眸,面上波瀾不起,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臣斗膽一問,太子妃的人選,殿下心中可有考量。”黎興道“殿下已過兩次蛻變期,到了該定太子妃的時候,然南柚姑娘尚小,星族血脈在幼年期成長又是出了名的慢,而清漾姑娘看著又對殿下確有那份心思,臣愚鈍,兩位姑娘,不知殿下心中想法。”
“你覺得,右右和清漾在身份上無甚差別,太子妃的位置,她坐上去亦無不可?”穆祀反問。
黎興嘴角動了動,意有所指“錦上添花,終究不如雪中送炭來得叫人印象深刻。”
對南柚好,她自幼最不缺這些,未必能感受到。
但對清漾好,她一定會心存感激,視為救命稻草。
穆祀將那顆留音珠一松,它便滴答滴答歡快地滾落到地上,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放進了木盒里。
“黎興。”穆祀聲音寒涼,沒什么溫度“你太急進,也太小看右右了。”
“可知那樣多的皇脈天驕中,南柚的身份為何尊貴顯赫,直逼孤而來。”
“臣愚鈍,不知緣由,請殿下明示。”黎興不解。
“孤先前不進深淵,是因為孤身邊可用之人眾多,其中不乏實力不俗的大妖大仙,天榜前十的獸靈,孤固然心動,但并未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右右則是根本看不上。”他像是想到了小姑娘不屑又驕傲的小模樣,補充道“那些獸靈,也不敢認她為主。”
“狻猊幼獸出世,與她伴生,互輔互成。”
穆祀長指抵住眉心,道“孤娶她,相當于娶了兩個頂尖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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