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要不是田家兄弟……我等被人莫名其妙的索了命都不知道。”屋里有人嘀咕了一聲,說道,“難怪這兩年每回給田家‘喂’東西,田家老二態度都那般冷淡,搖頭讓我回去再想想,我左思右想都不知欠了他什么。眼下想來……或許是這個緣故。”
“你回頭再去一趟田家,上門問問是不是這個緣故。”周夫子對那人說道,而后不忘提醒他,“記得態度誠懇些。”
“我知道啊!”那嘀咕之人對屋中眾人說道,“他那般身份,便是沒有這一茬,我又哪里敢得罪他?”
這倒是大實話,周夫子點了點頭,又回頭喊了聲“子君兄”,對他說道:“倘若真是如此,露娘這籠中物比之她來……委實是差太遠了。”
子君兄點頭:“古往今來,但凡想要成事的,尤其那等越重要的事,越事關重大的大局在用人之上總是求利的遠不如求公道的好的。那些求利的好打發,鬧起來總能用金銀權勢堵了她的嘴,可求公道的便麻煩了,因為她要公道。露娘與那丫頭兩人誰更聰明些……暫且看不到,畢竟那丫頭不似那位神童探花郎一般,已顯露于人前了。只是單論眼界這一點,露娘便差她太遠了,難怪那籠中物的局鎖不住她,卻能將露娘牢牢的鎖入其中了。”
雖還是有溫玄策出手的可能的,屋中眾人原先的猜測也俱是認為是溫玄策出的手,可隨著發現的巧合越來越多,再怎么自欺欺人,屋里眾人到底比起梁衍那等人來厲害不少,不會裝瞎,心里對這出手之人的猜測也漸漸開始有所傾斜,甚至都懶的提那假設之詞——‘若布局的是她’了,而是直接開始已作布局之人就是她的認定了。
周夫子等人正說話間,那戴著面紗的女人忍不住再次尖叫了起來:“若真是她……我怎么辦?我可是直接抓她當替身的,她要真這般厲害,怎么可能放過我?”
這聲音實在太過尖利,雖說不想理會她,可這女人一直在那里叫,實在是吵到大家商議正事了。
擰眉看向渾身發抖的女人,周夫子冷笑了一聲,說道:“當初看那丫頭年歲小,直接拿那丫頭試驗姓孟的醫書時,你既下得去欺負一個半大孩童的手?到了如今怎的又怕起來了?”
女人當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下意識的開始為自己尋借口,質問道:“你等當時怎的未阻止我?”
“我等阻止過你了。”對此,子君兄只掀了掀眼皮,提醒她道,“你當時看她小小年紀便出落的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樣,想毀了她的臉,若不是我等在一旁,你當時便要下手了,這件事……你可還記得?”
女人被子君兄這話噎了一噎,還不待她說話,便聽子君兄又道:“還有……你可忘了?你拿她試姓孟的醫書的那個夢……從頭至尾都只叫她當了你自己一個人的刀,為你一個人辦事,蠱惑她記恨葉家父子也是因為你自己同葉家父子有仇。這些……我等可全然沒有插手其中,也沒有蠱惑她替我等辦事,自沒有我等什么事。”
素日里話不多,甚至每回她被神鳥追上時還會留下一包藥粉的,那從不見半點取笑以及羞辱人的語氣此時依舊沒變,還是那般的冷靜、自持以及……帶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
“我等什么都沒做,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惹了她,嫉妒她的模樣以及想拿她當自己手里的刀。”子君兄平靜語調中的冷漠一覽無余,“你自己先時也說了,她總會長大的,不會一直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欺辱的孩童。凡事皆有因果,你自己的因果自己承擔,我等可不是什么善人,還會替你承擔這害人的因果。”
這話落在一旁的周夫子耳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說話的子君兄,兩人目光交錯,會意之后,顯然已有了決定。
左右這女人也活不久了,且出面做下這一切的都是她,那丫頭要真是‘神’,那直接將這女人交出去平息‘神怒’便是了。
早說過了,吃相還是好看些的好,這女人的吃相還是太難看了,同為女子,對女子下手這般狠,踢到硬茬子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奇怪的么?
當然,吃相難看這個其實也不是她最大的錯,這女人最大的錯其實錯在能被他們隨意拿捏。
一方的鉤子能震懾住他們,另一方的鉤子卻能被他們隨意拿捏,如此……真要選一個欺負的話,欺負哪個顯而易見了。
“看來……人的眼界還是重要的。”屋里有人顯然已看明白了這些齟齬以及周夫子與子君兄的決定,唏噓了一聲之后,說道,“眼皮子太淺,太過短視之人,管她往后花費多少心力,使勁了全力,頂天了……也就那樣了,一輩子都爬不出那只籠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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