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下手害人,留下把柄好送官?怎么可能?他對自己筑起的聲名高樓愛惜的很,畢竟自己這筑起的聲名高樓就是生金蛋的母雞,聚寶盆,自然不能砸了。
明著下手害人這種事不能做,那便將對方引入歧途好了!歧路上走得久了,總會遇到絆跟頭的時候,只是什么時候絆跟頭……那便要看對方的運(yùn)氣以及他的運(yùn)氣了。
運(yùn)氣好?福分大?那便一直讓他在那歧路上走,不斷消磨他天大的福分和運(yùn)氣,任他天大的福分和運(yùn)氣,他也相信總有消磨殆盡的那一日的。
就似再厲害的過獨(dú)木橋的老手,走得多了,也總有一個不留神,頭暈眼花,摔下來的一日。尤其……那等越是順風(fēng)順?biāo)奶熘溩印⒁磺械绞痔菀椎奶觳牛绞菦]那么仔細(xì)與謹(jǐn)慎。
只是這一次……那么快啊,快到那小孬種還未到被賭坊追債的時候便出事了,還是讓他想不到的。
賭坊之中賭徒的籌碼總是越賭越大的,一開始一局賭一個子兒,后來漸漸習(xí)慣了,一個子兒不過癮便十個子兒,再后來便一百個子兒,一千個子兒,待到最后那臺面上的籌碼往往便是贏一局上天,輸一局入地的局面了。
那時,任他再如何的神醫(yī),再如何的一次診脈千金之?dāng)?shù),十賭九輸,一局上天,九局入地,這其中虧敗了的八局的輸贏銀錢擺在那里,自也是要被追債的。
只是沒想到這次太快了,算來算去,統(tǒng)共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還沒到上天入地的時候,小孬種便出事了。
這于自己而當(dāng)然是好事了,可……小孬種眼下還未債臺高筑便早早出了事,好事比自己預(yù)想的來的要早,這……委實(shí)讓他有種事情超出了自己掌控之感。
雖然這是好事,可超出自己掌控是事實(shí),哪怕是好事,超出自己掌控依舊會讓人不安。
所以,他需要消除這些不安,知曉小孬種還未走到鬼門關(guān)便早早出了事,究竟是誰下的手。
前去問話的自家‘賢侄’烏眼青并不是帶著‘回話’回來的,而是直接帶著一個回話的人回來的。
黃湯瞥了眼自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與眼睛,選擇不聽不看的‘烏眼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然是個聰明的,知曉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最好!
反之,這個主動摻和進(jìn)來回話的就不那么聰明了。
待‘烏眼青’離開后,回話的人瞥了眼‘烏眼青’離去的背影,似是有些不解,同樣手下辦事的,能摻合進(jìn)‘帶話’的自是心腹,可這個‘心腹’知道的也太少了吧!全然就似個幫忙跑腿的工具一般。
不過雖是不解,回話的人也知曉不該管的事莫多管,給出了黃湯想要的答案。
“奇貨可居?都是生意場的老手,會不知道那般年輕,又生的不錯的神醫(yī)是筆好生意?”那回話的人將原話直接搬了過來,說道,“先時之所以不下大力搶,便是擔(dān)心那小子類父,那人……您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的,有時行事全然不顧利益考量,于那些奇貨可居的生意人而,這等并不被利益所控制的人委實(shí)有些難以掌控。”
“好大一只生金蛋的母雞,只可惜是活的,有自己的想法。這情況實(shí)屬雞肋,可直接丟了這么大一個寶貝又實(shí)在可惜,”回話的人說道,“要是死的……那就好了。”
“唔,眼下這下金蛋的母雞確實(shí)同死了沒什么兩樣了。”黃湯瞇了瞇眼,心里的心墻高高筑起,問那人,“那聚寶盆也不是吃素的,這般謹(jǐn)慎,怎么突然出事了?”
“生意場上的生意……你多一點(diǎn),自是我便少一點(diǎn),總是此消彼長擺在那里的。聚寶盆既從不出岔子,那出岔子的自然就成了旁人。出岔子的若只是那些只會氣得原地跳腳,不能拿他怎么樣,只能憤怒謾罵的尋常百姓還好,可若出岔子的不是尋常百姓,是那等有還手能力之人,那便是擋了旁人的道了。”回話的人說道。
黃湯聽到這里,點(diǎn)頭笑了:“如此……那他突然出事,很多人怕是暗地里要樂開懷了吧!也難怪他那兩個大點(diǎn)的孩子那般警惕,想來他生前是交待過他二人的。咦……如此的話,調(diào)混藥方這等粗心之事……嘖嘖嘖,有第三只手摻和了吧!”
“多是如此了!”那回話的人一板一眼的回著話,說道,“那聚寶盆的家里人心里應(yīng)當(dāng)也清楚是著了旁人的道了。倒不是相信那年輕賭鬼細(xì)心,而是知曉聚寶盆是個心細(xì)之人,尤其還是入口之物,怎會在這種事上出這般可笑的差錯來?只是吃了個啞巴虧,且證據(jù)就在那里擺著,自是只能盯著那年輕賭鬼當(dāng)替罪羊,一頓揍了出氣了。至于年輕賭鬼是奇貨可居這等事……聚寶盆懂怎么讓這年輕賭鬼奇貨可居,可他家里人卻是即便知曉奇貨可居,也不知道該怎么用的。這年輕賭鬼自也于他們而沒那么大的用處了,既是自己把握不住的金疙瘩,便摔了……自己拿不到,旁人也別想拿到,一拍兩散,這也是家里這幾個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聚寶盆的家里人傷慟聚寶盆的離去自不是做假,也是今兒在場所有看熱鬧的行人眼中與口中的無辜受害之人,可無辜受害的,卻不定是個好人啊!黃湯瞇了瞇眼,笑了:甚至或許連不害人的普通人都夠不上!明知對方無辜,也能毆打?qū)Ψ叫箲崳踔翚Я藢Ψ侥请p老天爺賞飯吃的手!柿子專挑軟的捏,泄憤的是他們!自己捧不住那金飯碗,便發(fā)狠直接摔了,我吃不到,旁人也別想吃到的,也是他們!
圍觀看熱鬧的行人可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這般?被打的賭徒竟才是其中最無辜的那個受害者?在那一聲一聲的哭訴聲中,被人莫名毀去了最重要的一雙手而不自知?
眾人看到的,以為的是賭徒治死了聚寶盆,毀了聚寶盆一家最重要的頂梁柱,可實(shí)則是聚寶盆一家明知真相并非如此,卻將錯就錯的,沒有能力解決真兇,便僅僅只是出于泄憤的原因,打‘死’了賭徒,毀了一個年輕神醫(yī)最寶貴的前程?
“嘖嘖!好‘無辜’‘可憐’的孤兒寡母啊!”黃湯捋須笑道,“沒學(xué)到聚寶盆的本事,卻學(xué)到了聚寶盆的不擇手段,好大的膽子!好毒的心!”
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眾行兇,明明在作惡,可偏偏作惡還要蒙騙世人的支持與同情,強(qiáng)行占個不存在的假‘理’,看今日那孤兒寡母如此氣憤,甚至可說義憤填膺、理直氣壯的樣子,顯然是覺得柿子專挑軟的捏、泄憤這等事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绱撕荻酒€不自知,也不怕遭報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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