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斬斷連著的那根線,就解決線那頭的笠陽王府,這也算是個辦法,是以葉舟虛想借大理寺的手除掉笠陽王府不奇怪。
溫明棠看向林斐:“那你有什么打算?”
林斐突然到這里來尋她說這些,顯然不只是為了告訴她,她昨日關于葉舟虛舉動的猜測是對的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林斐開口說道:“你那個堂姐溫秀棠尋到了。”
聽到“溫秀棠”三個字在耳畔響起時,溫明棠心中一跳,旋即恍然:“陛下同你說的?
那日她在宮中同靖國公透露溫秀棠的存在自不止是為了說給靖國公聽的,還是說給安排她去見靖國公的皇后聽的,靖國公如今人在宮中,這個消息能被林斐知曉自是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陛下告知了他。
林斐看著女孩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日光下,女孩子身上穿的還是慣常所見的粗布麻袍,頭上松松垮垮的扎了個單髻。初來,哦不,應當說去歲初來時那頭厚重的劉海眼下只剩兩鬢垂了兩縷下來,其余盡數扎了上去。
見林斐盯著自己的額頭看,溫明棠后知后覺的摸了摸自己光潔無遮的額頭,說道:“年前事忙,一直顧不得修剪頭簾,到了元月又不得剪發,早上忙著做朝食,這頭簾實在遮眼,就暫且梳上去了,待一會兒得空……”
話還未說完,便被林斐打斷了:“這里是大理寺,又不是宮里,無需遮掩,還是如此吧,”他說著,朝正巧經過廊下的幾個小吏點了點頭,用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叫那幾人聽到的聲音說道,“這般好看!”
“這般好看”四個字一出,溫明棠同廊下經過的幾個小吏便同時愣住了。
不過到底是有那晚“院子”“葡萄架”的談話在前,女孩子略略一怔之后便迅速回過神來了,眼角余光瞥到那幾個小吏驚詫到恍若被雷擊中一般的神情時,溫明棠在心底嘆了口氣,看向面前突然說出“這般好看”四個字的林斐。
林斐不是沒輕沒重的李源,突然說出這四個字自是有意為之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林斐看著面前女孩子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她羽睫輕顫,顰笑間眸光流轉,即使一身荊釵布裙也難掩殊色,真真可以稱得上一句“麗質天成”了!
那華裙珠釵粉黛環繞的溫秀棠如此針對她真真不是沒有緣由的。
不過這一切,想到那位頗有“美名”的溫夫人,倒也不奇怪了。
其實他本不想那么快在人前同她說這些話的,可一想到溫秀棠如今所在之處以及葉家父子的舉動,他還是選擇了開口。縱使會因為他的開口,引來不少波折同非議,那也無妨,無非是多些阻力罷了。
溫明棠只見面前看了她片刻的林斐嘆了口氣,開口說道:“那日府衙前……你很聰明。”
若說原本還只是猜測葉家想借她這樁“昔年舊婚約”斬斷同笠陽王府的親事,眼下林斐這一說,自己的猜測當是事實了。
林斐看著自己這話一出,女孩子面上的恍然之色,心中再次嘆了一聲:其實面前的女孩子不止皮相之美屬最頂尖的那等,聰慧靈秀也不遑多讓。荀洲對她雖說沒那個心思,可有句話還真沒說錯。若是溫家沒出事,她確實當屬這長安城中最耀眼的那一等美人,想上門求娶她這位溫家小姐的能從朱雀坊一路排到通明門。
今日之舉帶來的非議,怕世人都會覺得自己同她之間,是她高攀了,卻不知真正論起來,哪里有什么高攀。
林斐自袖袋中摸出一物遞給女孩子,說道:“眼下有一事需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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