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看了眼兩個宮婢嘴角還未擦干凈的芝麻餡料,眉峰一揚,笑道:“做了幾次?”
兩個宮婢聞臉色頓時一紅,卻還是將被自己擋在身后的一盤形狀扁塌,有幾只還爆開了內陷的炸湯圓拿了出來,說道:“雖是簡單的。溫師傅也提醒我等不能大火,要及時撈出來,可真正做起來到底還是要試幾次的,這一盤不大好的,便要進我等肚子里去了,好一些的便送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
暮食又是照舊的一兩口的小碟子,擺滿了食案,只是沒有之前的玉兔米糕了。溫明棠舉筷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靜太妃可能有孕的消息,便是趙司膳拉著她的手,借著袖子的遮掩,在心月眼皮子底下于她掌心中寫下來的,溫明棠也在那個時候,趁機將趙司膳做的玉兔米糕塞給了她。
被關在靜太妃那里雖不至于叫趙司膳餓肚子,可那待遇卻也著實算不上好,畢竟趙司膳是被關押起來拿捏溫明棠的,可不是被靜太妃請去的客人。溫明棠一進趙司膳那里便聞到了一股發酸的餿味。
想到這里,溫明棠便忍不住感慨:這位靜太妃還真真是連樣子都不愿意做,就這般肆無忌憚的展現著自己的刻薄。
溫明棠倒不是不曾在宮中看到過這樣的主子,只是一般這等的主子,都是活不長的,可靜太妃卻是好好的捱到了先帝駕崩,可見即便腦子不算聰明,也不是不能低調忍上一忍的。
只是即便是新帝登基,一朝得勢,情緒被壓久了反撲,可這靜太妃的舉動是不是太過張狂了?頗有種全然不管不顧之感。更何況她眼下,還極可能有了孕。
溫明棠實在不解,這位靜太妃如此得意的依仗究竟是什么?難道只是新帝的養娘這一點而已?
這廂的溫明棠正一邊食著碟子里的暮食一邊想著靜太妃的事,人在宮中,無事可做,便忍不住多想了想靜太妃的反常之處,雖是在自己殿中歇息,卻打扮的頗為精致,還在眉心繪了花鈿。靜太妃這面上的裝點比之皇后來甚至都要更多些呢……
比起溫明棠的無事可做,新帝卻是一直忙到吃暮食時才得空回后宮見到了皇后。
因著要談事,自是秉退了左右,帝后二人如尋常夫妻一般坐在案前食著暮食。
案上的珍饈味道自是不錯的,可于兩人而,卻并不算新鮮,倒是角落里那盤外表金黃,模樣圓滾滾的吃食引起了新帝的興趣。
“此是何物?”比起一旁碟子中小食擺盤精致的模樣,這圓滾滾的“金球”便顯得接地氣許多了。
當年為儲君時也是吃了不少苦的,新帝倒是沒有那等非山珍海味不碰的喜好,反而對這等新奇有趣的吃食頗感興趣,若不然,也不會將林斐那里的年節點心帶給皇后了。
“炸湯圓。”皇后笑著說道,“小廚房兩個丫頭在溫師傅的點撥下做成之后便忙不迭地送過來了。我嘗了下,味道很是不錯,便留下來了。”
“哦?”這話一出,新帝便挑了下眉,而后興致勃勃的舉起筷箸,向那盤炸湯圓夾去。
看著新帝的動作,皇后娘娘面上的笑容柔和了不少,他初登基,前朝事多,暮食之時如尋常百姓夫妻一般坐食相談是他二人一日之內最愜意之時。
只是……今日之事著實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自是要問問身邊這個自己選定的夫君,天下的君主:不知靖國公這件事他……可有插手,可曾借了她的手欺瞞哄騙了那個溫家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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