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聽到這里,臉色頓變。
溫明棠這才垂下眸子,笑了:“你來的突然,演技也不算太好。只是舉止神態委實肖似我母親,我想念母親,對于酷似母親之人,多少總是有些不同的,便想試著信你一回。”
心月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看著心月發白的臉色,溫明棠幽幽嘆了口氣,又道:“我那時也是傻,逝者已矣,母親已經故去了,又何必再尋個替身做念想?”
她注意到自己提及“替身”兩個字時,心月下意識的咬了下唇。
溫明棠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生的什么模樣自是不消說,自己最是清楚了。雖是母親所出,可大抵是因為摻雜了溫玄策血脈的緣故,雖能從零星的五官中看出幾分母親五官的模樣,可自己這張臉看上去的感覺卻同母親給人的感覺并不相同。
母親是個美人,且是個溫婉、柔和、怯生生的美人,遠遠瞧著,頗有幾分弱柳扶風之姿。這等美人若是遇上個憐香惜玉的,想來日子不會過的太差。只可惜,她相中的偏偏是不解風情,滿心治國安邦、憂國憂民的溫玄策。
許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溫玄策的影子,溫明棠便沒有這等姿態。
倒是眼前這位心月,五官雖遠不及母親,那姿態間卻頗有她的影子。
溫明棠方才一席話不假,當年確實是因為她那肖似母親的姿態,才會對她有所不同的。可此時說起這一席話,卻多少帶了些試探的意味在里頭。
這個心月毒殺她不成,若只是一枚普通的棋子,按理說已然廢了,可她偏偏不僅沒有被滅口,還能翻身……溫明棠覺得這枚棋子應當有其特殊之處,方才看她款款而來的舉動,比之一年前她在宮中之時的舉止,更肖似母親了。
說來也是可笑,若是在宮里時時得見,未必能一眼瞧出其中的不同來。而眼下,正是這一年不見,讓她一眼便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更遑論,這姿態模仿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母親。
是以,待到心月走至跟前,她便出口試探了一翻,看她的臉色,這試探的結果……倒是正中溫明棠的猜測,令溫明棠的心里頗有幾分唏噓。
看著心月神情恍惚的樣子,溫明棠眸子轉了轉,正想開口試探一二,卻在此時,一陣風吹來,自心月身上吹來的藥味竄入溫明棠的鼻間。溫明棠臉色微變,原本要開口的話,立時收回了腹中。只垂眸,用袖子使勁擦了擦眼,再抬頭時,她紅著眼睛問心月:“你看我不順眼,又何必為難趙司膳?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被人陷害,餓的腹痛難忍時是趙司膳夜里偷偷開了灶,為你煮了一碗面……”
這等舊恩重提的話聽得眼下心情煩躁至極的心月更是不耐煩,還未等溫明棠“啰嗦”完,便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行了!你還當真以為我缺你們那一碗面,一塊地瓜不成?當年若不是為了接近你,我根本不會被人陷害!”
說著不等溫明棠再次開口,心月又說了起來:“此事確實同趙司膳無關,你允我一件事,我便讓她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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