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雖行事不似笠陽郡主張揚,這位興康縣主動起怒來卻也不見得怵她,此時正一邊安撫著那低頭抹淚的女子,一邊冷冷的瞥向笠陽郡主。
那眼神看的笠陽郡主渾身一寒,對上興康縣主那一行人的怒視,驀地又想起一樁往事來,更是心中一凜。
同為宗室,自是幼時便相識的。那興康縣主雖平日里瞧著也不是什么惹事的人,可真狠起來還真不好說。
不能和這群南衙官兵硬碰硬強行闖出人群,那興康縣主一行人又近在咫尺,且因著他們一行人多,帶的護衛自也更多。笠陽郡主平生頭一回生出了名為“畏懼”的情緒,連忙將被官兵劃傷的護衛叫到了身邊,令他保護自己。
這里的一番齷齪也只在幾人的眼色之間,溫明棠雖還不知曉這些人的身份,卻也明顯察覺到了這群人之間的不對付。
不過此時自不是管這些人的時候,溫明棠抬頭看向跟在官兵身后走進來的林斐等人。
素日里總樂呵呵沒心沒肺的趙由見到這等情形,眼眶沒來由的紅了,鼻子一酸,人高馬大的漢子當著眾人的面開始抹淚。
方才雙拳難敵四手,掙扎著想要上前阻止卻無能為力的絕望在此時盡數涌了上來。
嘈雜鬧哄哄的人群隨著官兵的出現變得安靜了下來,先時肆無忌憚觸碰著趙孟卓的那幾位也在此時起身行至一邊,攔著他們的伙計更是不消那幾位的命令,便自覺的退至了一旁。
這一幕,真真莫名地諷刺!
官兵一來,妖魔鬼怪都開始講道理,退散了。
溫明棠嘆了口氣,垂眸走至一旁,為他們讓出道來。
同時,看著林斐等人身邊那群盔甲在身的官兵,溫明棠既慶幸又不解:也不知林斐是自哪里調來的這群官兵。
自哪里調來的?林斐同身旁一位國字臉的高大官兵一道走了進來,看著面前躺在地上的趙孟卓,林斐眼里閃過一絲悲戚之色,卻并未如劉元等人一般立刻上前,而是轉頭朝著身旁的官兵拱了拱手,遞上腰牌,道謝道:“有勞了!”
“無妨,”國字臉官兵見狀連忙拱手還禮,說道,“宿衛京師本是我等之責,趙大人在京師出事,也算我等職責范圍內之事。”說到這里,他接過腰牌,頓了頓,又道,“世子如今乃我等頂頭上峰,我等也算是領命行事而已。”
林斐點頭,朝他再次道了聲謝,心中喟嘆:沒想到兄長這調令竟在這等時候派上了用場。
方才他前腳離開,兄長后腳便追了上來,將腰牌塞到了他手中。
雖不似林斐擅查案,可趙孟卓在摘星樓出事,想也知道必有人會出手阻攔,這等時候,自是能震懾眾人的官兵最是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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