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一番之后,幾人選定了一家專做魚菜的小食肆,那家小食肆雖也在曲江一代,卻是臨近行人最多的芙蓉園附近了。
雖說能進芙蓉園的非王侯權貴不可,可那園內的美景卻是人人皆聽聞過的,便是進不得,在外頭看看也是好的。
溫明棠一行人也感受到了這熱烈的氛圍,越往芙蓉園走,人越多,那等裝點的奢華考究的馬車也一輛接一輛,從寬闊的道路中間行過。
不消打聽也知曉,整個元月,芙蓉園這等地方定是被貴人們“包”圓了,日日宴客不斷。
好在手里買了不少點心蜜餞,一行人邊走邊吃,雖跟著人群走的慢些,卻也飽了不少眼福。
人多的時候,那等天生長的高的,因著“立得高”,看得遠的優勢便凸顯出來了。
雖自詡在女子中也不算矮,可比起趙由來,溫明棠自是看不到他眼里的景象的,便全聽人群里“鶴立雞群”的趙由說著看到的景象。
“唔,又一輛馬車到芙蓉園了,瞧那曳地長裙,前呼后擁的模樣,當是個貴人,喲,還帶了不少年輕郎君,看那些郎君的做派,似是面首,多半是哪個公主、郡主了,瞧頭上那釵子都快插滿了!”
“唉,這次是個年輕郎君,一下馬車,周圍行人都在感慨長的俊,我瞧著也沒有咱們林少卿俊嘛!”
“哦,這是個年歲長的,看起來嚴肅些!”
“唉,又來一輛,哦,不是去芙蓉園的,是去對面摘星樓的,也是好地方,下來這人的背影瞧著有些眼熟……”
同她一樣,只看得到附近行人后腦勺,全聽趙由“口述”景色的湯圓同阿丙聽到這里,側過頭對溫明棠說道:“這摘星樓雖不似芙蓉園那般非王侯權貴借不得,卻是整個京城最貴的茶樓,喝一壺茶抵得上鴻宴樓一席菜了,貴的很……”
溫明棠此前倒是還不曾聽聞這些,此時聽他們三人都在提摘星樓的名號,便本能的抬頭循聲望了過去,雖沒有趙由那鶴立雞群的“身高”,可這一抬頭,還是讓溫明棠看清了不遠處這座所謂的摘星樓。
原因無他,與尋常茶樓酒館兩層的高度相比,摘星樓足足翻了一番,有四層樓之高,自然只消一抬頭,便能看到矗立在那里的四層茶樓了。
看到的第一眼,溫明棠便忍不住在心底暗贊了一聲:不管是檐角的瑞獸祥云還是窗柩上雕刻的五色彩繪,處處皆是細節,一看便知這茶樓設計當是出自名家工匠之手。
當然,能在芙蓉園對面開起這樣一座茶樓,在城中茶樓酒館多只兩層,即便似鴻宴樓這等老字號也只能建到三層的規章之下,這摘星樓卻能“逾矩”的建到四層,足可見其主人當不是尋常權貴。
一陣夜風吹來,溫明棠看著那摘星樓兩畔掛著的幡布迎風搖晃,四角懸著的燈籠光影落在幡布之上,頗有幾分煙火朦朧的美感。
下意識的捻起一粒酸甜的梅子蜜餞丟入口中,便聽趙由突地“咦”了一聲,驚喜的叫了出來:“是咱們趙大人!咱們趙大人去了對面的摘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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