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聞，順著林斐的指向望了過去，見到那一處污跡忍不住詫異：“阿嬸，我怎的不知曉這個？”

“哦，這個啊！是昨兒晚上吃飯時候的事了。”婦人說著指了指湯圓同一旁的阿丙，說道，“你二人去廚房吃飯了，我看到那耗子上躥下跳，在地上胡亂蹦跶，仿若偷酒吃了一般。原本想喊人來堵耗子的，熟料蹦跶了一會兒，這耗子自己死了，我便弄走清掃了一番。當(dāng)時想著你自小到大最怕耗子，便未說，免得嚇到你。”

原是這個緣故！湯圓恍然，向婦人道了聲謝：“多謝阿嬸！”

話音才落，便聽林斐出聲問那幾個婦人：“這蠟燭可是今早才換上去的？”他手指著的正是供臺上那一對才燒了一小截的蠟燭。

湯圓點(diǎn)頭，道：“蠟燭是今早燒沒的，我才換上去的。”說著，指了指一旁盤子里買來的蠟燭。

辦白事需要這等東西，都是自街上買來的，盡數(shù)堆放在了這里。

“莫燒了，取下來吧！”林斐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盤子里的蠟燭，伸手以袖遮住口鼻，“這些蠟燭被人動手腳了。”

……

……

溫明棠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頭頂?shù)狞S色帳蔓，依稀能聽到有腳步走動以及一些零碎的說話叮囑聲自一道花草木的屏風(fēng)外傳來。

溫明棠轉(zhuǎn)頭，看向屏風(fēng)外走動的人影。

“吸入的不多，服幾貼安神藥便好！”說話的聲音很是陌生，那慢條斯理的語氣同動作似是個大夫。

接下來響起的聲音很是熟悉，是阿丙的聲音。

“湯圓哭了幾日，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這兩日我便為她熬了幾貼安神藥，沒想到竟是反而陰差陽錯的躲過了這一劫。”

“躲過也需多休息！”那大夫說道，“便是她爹活著，想來也是不希望看到她這般傷神的。逝者已矣，活人還需往前看，明白嗎？”

阿丙低低應(yīng)了一聲“知曉了，我會勸她的。”

那大夫又道：“被抹了藥的蠟燭通通挑出來扔掉，若是不然，再被什么人拿去燒了，又鬧出一驚一乍的事情，怕是又要叫外頭的人亂傳了！”

這次回答的聲音不是阿丙的，而是林斐的。

“已然扔了，”那聲音自遠(yuǎn)極近而來，隨著聲音一道進(jìn)來的還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溫明棠聽林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等正在查做這手腳的是什么人。”

這話一出，阿丙的聲音便跟著響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明顯壓抑的憤怒：“歹人真真可恨！竟是連逝者都不放過！好在今兒來的都是大理寺的人，若來的是最信鬼神之說的那等人，也不知道會招來什么大麻煩呢！”

在這里裝神弄鬼，真真是叫老袁即便死了，也要莫名其妙的背上“興風(fēng)作浪”之流的名聲，往逝者身上摸黑，簡直可恨！

同樣的，著了道的溫師傅若是今日被旁人撞見，豈不是也要被當(dāng)做“撞邪”了，被人抓起來鞭打驅(qū)魔了？

比之阿丙的憤怒，林斐的聲音尚算平靜，可那比往常更低沉些的語氣，聽得出他亦壓抑著憤怒。

不過再憤怒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林斐說道：“蠟燭是昨兒早上請隔壁阿嬸買的，買回來之后便一直這般堆在那盤子里了，盤子就擺在邊上，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都能碰到，從此處入手查不到什么。”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