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說到這里,猛地扒拉了一口米飯,含糊不清的說道:“先帝……昏……仁慈……”
溫明棠覺得劉元是想說先帝昏聵的,可對方好歹是天子,便說了一句“仁慈”意思了一番。
總之,先帝同這群人可說是同道中人了,自然看這些人“順眼”的很,要想將人拉下來并非易事。
臣子們也不傻,知曉此事一旦開始,便開弓沒有回頭箭,需得證據確鑿。只是事情才開始查,便被對方知曉了……這些富貴閑人們做正事不成,養打手鏟除異己,養探子探聽消息卻是一把好手。
“這些人可從來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主,這時候便輪到那些養的打手出場了,當年回鄉、出游意外而死的臣子可不在少數!”劉元說著,咀嚼著口中清爽酸香的酸菜,嘆了口氣,道,“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能登上朝堂的有幾個蠢人?便是沒有證據,也當隱隱猜到了什么,是以沒有絕對的把握,也不會輕易動他們。
“更何況先帝……仁慈,”劉元說道,“憐惜同宗……”
說的難聽些,若不是此時是新帝登基,便是將他們如今查到的證據送到先帝面前,會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還不好說。
可再想想,那些人囂張多年,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圣上未登基前也數次遇到過他們的刁難。
畢竟這些人“吸取天地靈氣”都出來了,想著求仙丹長生自也不奇怪。先帝想永生永世做皇帝,自然即便是做儲君的兒子,在眼里看著也覺得頗不順眼,覺得太子想篡位害自己。
如此一來,當年深受其害的陛下登基之后不想除了這些人才怪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趙大人已被陛下召進宮中,這些人的罪責當怎么重怎么來了,”劉元唏噓了一聲,感慨道,“害死了那么多人,也算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了!”
這個案子的后續當有趙大人親自接手,自不關他們的事了。
“只可惜了這些年死去的那么多小娘子,少說也有上百人了,”白諸也跟著唏噓了一聲,看了眼感慨的劉元,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些手中銀錢富余,買活人殉葬的富戶權貴當也要跟著一同被抄家了,如此一來……水患災害的賑災銀錢當不消國庫來出了!”
新帝登基之后,清點過國庫,發現比之先帝登基時可說掏的只剩原本的三成了,那被掏走的七成自然皆被先帝“用去”了。
這用去的銀錢,除卻極小一部分是用作治國開銷之外,絕大多數都是被先帝揮霍掉的。
這揮霍的大頭便是“美色”同“邪術”。
莫說劉元想說先帝昏聵了,便連做兒子的當今圣上看到那被掏的只剩褲衩底的國庫也是想罵“昏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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