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祖臉色一僵,張了張嘴,下意識的辯解道:“字跡……那又如何?便是我寫了那三個字,我千燈鋪的客人富貴者不少,臨柳莊莊主那等富貴閑人也在我家買過燈籠,請我寫這三個字,幫忙做個碑有何不可?”
“你承認(rèn)是你寫的這三個字便對了!”一旁的劉元聞,忍不住插話,冷笑了一聲,說道,“臨柳莊那三字石碑所用的畫料顏色江公子費了不少功夫吧!”
前一刻還在辯解的江承祖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白諸看著臉色“唰”地白了的江承祖,說道:“你背后的人信奉此道,沉迷享樂同邪術(shù),不愧是自詡天生尊貴的‘富貴閑人’,便連邪術(shù)用料都比尋常人要講究!”
“巴越之地多丹礦,昔年先帝沉迷此道,便尋了不少宗室富貴閑人負(fù)責(zé)幫忙開采丹礦,其中一片礦場出的丹礦品質(zhì)極佳,顏色似血,被這些人稱為血礦。先帝當(dāng)年也最是喜歡這血礦之中的礦石,認(rèn)為其乃天降神石,因著產(chǎn)量稀少,除了宮中之外,便只有負(fù)責(zé)此礦的那些人才接觸得到這血礦礦石了?!卑字T說著看向江承祖,開口發(fā)問,“江公子是如何得到這血礦礦石的?”
一旁的劉元聽到這里早已忍不住了,開口冷笑道:“這自是因為他本就是那些人的棋子了?!?
江承祖額上冷汗涔涔,剛想開口,便聽白諸又道:“你莫攀咬李胄了,李胄出面接觸那些江湖兇徒,你出面接觸元三小姐,李胄以為你聽命于他,可你既能越過他,拿到這血礦礦石,足見你與他的地位在那些人眼中是一樣的。”
“或者也不是全然一樣,比起李胄來,江公子這把刀更得他們歡心,畢竟是一同鉆營此種邪術(shù)之人!”白諸說著,走到江承祖身邊置放刻刀等工具的案上,從一堆刻刀工具中,尋出一塊玉白的刻了符箓的石頭,道,“自古邪術(shù)總少不了那等儀式,那些人不會把布置這等儀式之事交給隨便什么不信任之人來做,同道中人的江公子倒是正合適!”
江承祖臉色愈發(fā)白了,正想繼續(xù)說話,便聽白諸又道:“元家同江家交惡之后,靠江陵地勢起家做水上運貨生意不奇怪,可從燈籠鋪子生意突然改行做兇肆墓碑生意,這改行改的未免太過突兀了!”
倒不是說不能做兇肆生意!可兇肆這等生意涉及者不多,且因著其中的門門道道頗為排外,便連林元觀觀主那等招搖撞騙的,都需有個引路牽線的人去買幾本不外傳的黃歷來。元家怎的說也算大族,一個大族突然改行涉及這等從未涉及過的行當(dāng),再者又是常人避諱的兇肆,便是有人想做,也當(dāng)有不少人跳出來反對,覺得不吉利。
所以,元家那沒腦子的元二的反應(yīng)才是正常不接觸此道的人該有的反應(yīng)。
“明面上看,元家改行做了兇肆生意,江家一直做著燈籠生意,”白諸說到這里,搖了搖頭,“事實興許剛好相反,明面上一直堅持做燈籠鋪子生意的江家才是引導(dǎo)元家做兇肆生意的真正元兇!”
白著臉的江承祖聽到這里,似是也冷靜下來了,他冷笑了一聲,看向兩人,問道:“證據(jù)呢?”
“兩位大人口說無憑,不能張嘴一說便給人定罪吧!”江承祖說道,“血礦這種東西雖說難得,可我若是買通那些看守礦場的人,偷一點出來,從臨柳莊莊主手里多賺些銀錢來難道不成?”
江承祖抬眼,那俊秀的眉眼在日光下顯得格外陰沉,他目光似毒蛇一般看向兩人:“大人可有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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