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軍中重弩的將領職位雖不是軍中最高的,可重弩這物至關重要,一般而,能掌管此物的將領皆不是尋常兵將。”回來稟報的劉元同白諸略略查了查這個李胄,道,“李雖是大姓,可他這個李卻不是尋常的李,而是正兒八經的宗室中人!”
當然,不是所有的宗室中人都有王、侯的身份在身的。最初皆是王侯,幾代之后,也都沒了爵位,卻因著血脈,還能享有一兩分祖上留下的庇蔭!
“他這一支早就落敗了,不過比起尋常的宗室子弟而,他自己尚算是個上進的,武藝也還算不錯,入了軍中便被調去掌管重弩!”劉元說道,“因著手掌重弩,在那些最不看重宗室血脈的軍中將領中,他的地位也算不低!”
于一個落敗的宗室子弟而,李胄已然做的很是不錯了!
“他這一支如今也只他一個人了,前年才娶妻,如今妻子有了身孕,按說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為他人賣命才對!”劉元說到這里,忍不住搖頭,面上滿是不解之色,“也不知他為何要主動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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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街頭最后一個受傷的差役被抬入大理寺,整個朱雀坊大街的街頭歸于平寂,同坊之內的一處大宅中,燈火卻在此時亮了起來。
自馬車上下來的人將外頭披著的厚重狐裘斗篷交給下人,走入大堂。
堂內眾人抬頭,向來人望去。
“來晚了來晚了!”來人說著,臉上浮現些一絲肉眼可見的不耐,“多少年了,頭一回夜半被人叫起來,怪不舒服的!”
這抱怨聲立時引來了眾人的應和。
“若不是林家那小子太過偏執,何至于叫人連覺都睡不好?”有人開口,面上閃過一絲不滿,“瞧著生了張聰明臉,卻是個徹頭徹尾的蠢人,連點眼力見都沒有!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可不是么?”另一人打了個哈欠,神態同樣疲憊,“培養李胄同那些人花了我等多少精力?眼下卻只得盡數搭進去了!”
“算了,大不了往后再挑個人便是了!”有人把玩著手里一只蛐蛐壇子,時不時的打開壇蓋,一邊逗弄著壇里的蛐蛐,一邊開口問眾人,“李胄不會亂說吧?”
“他枕邊人都是我們的人,亂說什么?”有人隨口嘀咕了一聲,“且還有了孕,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都不敢亂說!”
“枕邊人又如何?”玩蛐蛐的聞卻是不以為意,“這世間為求保命拋棄妻子的人多的是!更何況,他對我等安排的這個妻子似乎并不滿意!”
“不滿意妻子也無妨,我等也沒指望用美色拴住他,拴住他的是恩德!”另一人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當年他家里只他一個了,若非我等出手相助,他這位宗室富貴子弟此時怕還在到處打秋風要飯呢!他對我等感恩戴德,又怎會亂說話?”
這話一出,立時引來了一陣應和!玩蛐蛐的瞥了眼眾人,意味深長的開口了:“確實該感恩戴德,當年若非我等留下他這條性命,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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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酸辣粉下肚,林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面對劉元的疑惑,卻是十分平靜:“不是所有宗室子弟都過得好的,似李胄這等孤身一人,身無半點家財的宗室子弟若無他人幫忙照拂,同尋常百姓相比,過的也不會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