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多了,對于如何來吃這等事,都是無師自通的。
那廂的白諸離開食案時,面前午食盤子里的飯同砂鍋里的湯汁皆是一點不剩了。
一鍋剁椒魚頭豆腐煲補足了人的力氣,白諸走到公廚外打了個飽嗝,略略站了站便徑自出了大理寺。
今日常家之事原本以為同案子本身關(guān)系不大,細(xì)一想?yún)s著實尋到了其中不少的疑點。
那楊家郎君五官也算周正,可家境并不十分富裕。雖然溫飽無礙,可每個人對于“日子過得下去”這件事的看法是不同的。
有些人只消能吃上三餐,有住的地方,穿的衣裳便是“日子過得下去”了;可有些人,諸如楊家郎君這等怕是家財萬貫也未必會覺得“日子過得下去”。
看這對母子只拿常家米鋪當(dāng)錢袋子的性子,想來多半是有了比常家米鋪更好的選擇,卻又不知什么出身的娘子才能被他“挑中”?
依楊郎君如今家里的狀況,攀常家米鋪都是高攀了,如何才能摘得更高的高枝?那高枝家里的長輩可不是傻的,他要如何拿出那筆娶妻的聘禮錢來?
說到銀錢,再聯(lián)想到楊家母子死咬常家不放想大敲一筆的舉動,著實令人很難不多想。
要知道在四鄰街坊看起來“楊郎君同常小娘子”都極為登對,那歹人又是如何知曉這二人并非一對,那常小娘子是個心無所屬好上鉤的?
知曉此事的除了常記米鋪的人便只有楊家母子了。
白諸覺得此事必須立時尋林少卿說一說。
見到林斐時,林斐也才吃罷午食,屋中那股濃郁的剁椒魚頭豆腐煲的鮮香味一下子竄入鼻間。
雖是才吃罷午食,肚中沒有旁的余地,可那股特有的鮮辣香味還是勾的白諸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自己這張嘴對那剁椒魚頭豆腐煲的味道怕是比他自己記得都要更牢些。
甩了甩腦袋,將滿腦子的剁椒魚頭豆腐煲甩出腦海,白諸將上午楊家母子之事說了一遍,末了,才道:“我先時還未察覺,待到突然意識到時,才發(fā)覺楊家郎君不也正符合了那些人尋的餌的所有特征?”
模樣周正,家境一般或者不好,急于求錢。
“若楊家郎君自己便是個餌,他這等貪念旺盛之人多半是尋到了什么頂好的目標(biāo),”白諸說道,他吃那魚頭豆腐煲時便一直在想著這件事,“真正家財同權(quán)勢都不小的閨秀千金,于楊郎君而怕是一條大魚。”
林斐聽到這里,已然明白了:“楊家郎君這等自私之人碰到這等難得的大魚必然不會將人交出去,畢竟于楊郎君而,這等名門閨秀背后可倚仗的家世可比將這么個千金拐賣出去值錢多了!”
“我若是楊家郎君,定會想辦法脫離那群人的控制!”白諸說道,“那群人勢必不會輕易放人,如此……”說到這里,白諸面上生出一絲寒意,腦中也涌出一個可怕的猜測來,“便需要一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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