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洲張了張嘴,正想說話,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的山林間傳來。
“或許是為你爹的事而來的!”
這聲音……溫明棠抽了抽嘴角,同荀洲一道循聲望去,來人撥開山間的樹叢,從里頭走了出來。
一身的騎行勁裝,身后還背著一張弓,這模樣分明是一副來山間狩獵的樣子,只是……溫明棠看著他空空如也的腰間:只帶弓不帶箭的狩獵么?
這位破案如神的林少卿便是裝也該裝的像樣些才是!
因著林斐沒穿官袍,荀洲一時拿捏不準他的身份,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溫明棠。
溫明棠道:“這位是我大理寺的林少卿。”
這話一出,荀洲臉色頓變,這反應落在溫明棠的眼里,心道了一句“果然”,這荀洲果然早早便來了長安城,不然也不會知曉林斐的名頭了。
比起荀洲的臉色頓變,林斐倒是神情坦然,他朝荀洲點了點頭:“林斐。”
回過神來的荀洲連忙后退了一步,抄手朝林斐施了一禮:“林少卿!”
林斐“嗯”了一聲,看著面前的荀洲,打量了片刻之后,他開口道:“荀洲?”
又是一個不需他說便能主動點破他身份之人,荀洲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之色,卻還是應了一聲“是”,而后便解釋了起來:“我同先生早半個月便來長安了,這些時日一直在打聽明棠小姐的事,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打聽到了!”
所以,這次王和同荀洲出現在這里果然不是巧合。
溫明棠看向荀洲,再次開口問道:“所以,你特意尋我做什么?是為了我爹是的事?”
不等荀洲開口,林斐便“替”他回答了起來:“聽聞近些時日王和帶著他尋過幾個當年與你爹關系尚可,未被牽連到的小官詢問當年之事,我便猜測他尋你與此事有關。”
既然林斐已經將話說到這里了,荀洲倒也干脆承認了下來:“林少卿說的不錯,我便是為此事而來的。”
對面的女孩子歪了歪腦袋,看向荀洲,等他繼續說下去。
“當年老師出事時我外出探望姐姐同姐夫未在長安,因姐夫是一地父母官,不得無故離開,便由我一人趕回長安,只可惜……”說到這里,荀洲嘆了口氣,眼眶微紅,“竟是連老師最后一面都未來得及見到。”
溫玄策的事從事發到出事也不過短短半個月,待消息傳到荀洲姐夫那里時事發已十多天,再待趕回長安,又怎么可能見到溫玄策最后一面?
對此,溫明棠倒是不以為然,她坦:“你若是那時候跑去見我爹,指不定要將你也一同抓起來審問了。”說到這里,她揮了揮手,道,“那時候都那樣了,自然是能少牽連一個是一個。若是你為此心中慚愧,倒是不必!”
看著女孩子灑脫爽利的模樣,荀洲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感慨道:“老師當年雖面上看著嚴肅,可內里卻是同明棠妹妹是一樣的性子,端的極為干脆和灑脫!”
林斐看了正感慨的荀洲一眼,道:“你還少說了一點——傲氣。”
正是因為這份傲氣,才容易得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