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秀棠道:“過幾日我得空受貴人相邀要去驪山一趟,貴人的別莊那里還有一枚溫泉泉眼,泡了于身體有益,便問問你若是得空,便同我一道去吧!”
看著溫秀棠認真說話的臉色,溫明棠險些沒笑出來,只是到底忍著笑,問溫秀棠:“阿姐平日里尋好姐妹玩耍便是去貴人莊子上泡溫泉的么?可阿姐看我一個廚子似是那等去貴人別莊游玩、泡溫泉的人么?”
溫秀棠這是在俗樂教坊當頭牌當的久了,以為這世間每個人得空時的玩樂便是去游莊泡溫泉?
“阿姐高高在上的待久了,許久不下凡塵,大抵是忘了尋常人是不玩這些的。”溫明棠慢吞吞的說道。
被溫明棠一記軟釘子刺了回來,溫秀棠的臉色青紅交加,有些下不來臺,可因著裕王交待的事,只得強忍著將溫明棠趕出去的沖動,開口說道:“我打聽過了,過幾日便是你在公廚休息的日子,那時候,我再來接你?!?
溫明棠原本就要開口的話落在溫秀棠帶著慍怒的臉上時,突地頓了一頓,目光閃了閃,未答應也未不答應,就跳下了馬車。
待到溫明棠下了馬車,那外頭的侍婢白著一張臉,立時爬上馬車,一旁的車夫忙不迭地坐了上去,一甩鞭子,馬車頭也不回的跑了。
待到溫秀棠一行人倉促走后,溫明棠才問正在吞綠豆糕的梁紅巾:“梁將軍方才做什么了?瞧那侍婢臉都白了?!?
梁紅巾揮了揮拳頭,道:“也就嚇唬嚇唬她罷了!”她咽下口中的綠豆糕反問溫明棠,“你又同馬車里那挨了一巴掌的說了什么?”
溫明棠道:“我這族姐不說一聲便要將我難得一次的休沐日給占了,簡直可恨!”
休沐可是難得的很!梁紅巾對此深有體會,翻了個白眼,說道:“理她作甚?”
“我也是這般想的,”溫明棠點頭,頓了頓,又道,“不過,她如此清楚我在公廚當值的日子,有兩個人的舊賬是該算算了?!?
……
……
王師傅偷偷溜進院子,喚了一聲“溫師傅?”
無人回應。
好極!便知道這姓溫的丫頭片子不在院子里,出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才要拿出鐵絲去開窗時,卻發現屋子的大門竟虛掩著,沒鎖。
還挺粗心的嘛!以為這在大理寺里就不會遭賊了不成?
王師傅將撬窗戶的鐵絲收起來,冷哼一聲,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沒什么值錢物什,畢竟吃穿住都在大理寺里,也就這么回事。他也不是來偷值錢物什的,真正盯上的……
一眼便看到了墻角幾個封好的醬料罐頭,王師傅走過去,將醬料罐頭抱了起來,打開略略一聞,便忍不住點頭,道:就是這個味兒!
雖說他和孫定人兩人要面子,不曾去吃過那丫頭片子做的吃食,可暗地里偷偷觀察了不知多少回了。
這姓溫的丫頭片子手上花樣多的很,學起來有些費勁。不過這獨樹一幟的醬料卻能叫它變成滿大街都有的貨色。
將醬料重新封好,王師傅偷偷抱著壇子走出了院子。
整個過程連個人影都沒瞧見,真是順遂的不能再順遂了。
待到王師傅走后,阿丙從床底下爬出來,擦了擦藏久了窩出的一身熱汗,忍不住嘆道:“這王師傅也真好意思!居然在大理寺里做行竊之舉,連醬料都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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