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也把目光轉過來,看到了宋喻,驚訝:“喻.......宋喻,你怎么也遲到了?”
教導主任沒好氣地說:“他說見義勇為遲到的。”
宋喻視線只落在秦陌身上一秒便移開,對著校長開口,笑嘻嘻:“恩,不光是見義勇為,我是為校爭光。”
教導主任氣得磨牙。
校長嘆了口氣,想到他的病,搖搖頭:“唉你這.......下次不要遲到了?!庇制^對教導主任說:“田老師,這個年紀學生也是要面子的,罰站還耽誤早讀時間,叫他們先回去吧,寫份檢討就算了。”
教導主任還是聽校長的話的,可心里對這群遲到的學生還是不爽,轉頭拿著喇叭吼:“一人八百字檢討給我!遲到曠課,滋事斗毆,你們是學生的樣子嗎。來學校不好好學習,一個個考個倒數對得起父母?”
宋喻聽到這就不滿意了,舉起手:“老師,我月考年紀八十八名?!?
他來景城一中最值得吹噓的一件事。
不允許有人不知道!
田老師惡狠狠瞪他一眼,就你厲害。
秦陌自始至終就在旁邊看著,笑容清潤溫柔,看起來文質彬彬。
校長記起這兩位都是從a城來的,問:“你們認識嗎?”
秦陌淡淡道:“不熟。”
校長也沒往壞的想,樂呵呵:“那看來以前見過啊,高二教學樓和高一教學樓離得也不遠,可以當個朋友?!?
秦陌笑了笑,沒說話。
解散后,宋喻拿著書大步往教學樓走,任文瀚抱著書包小跑著跟上了宋喻,氣喘吁吁:“喻哥,喻哥?!?
宋喻上樓的時候,停了停,低頭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任文瀚白皙的臉有一點紅,藏在鏡片的下眼睛水汪汪的,有點害羞。翻書包,給他遞了一瓶牛奶,小聲說:“謝謝。”
手指顫抖,看樣子是非常不好意思。
宋喻心想:哇,這哥們真的好容易害羞啊。
他覺得自己要是拒絕,這人眼睛可能又要紅的跟兔子似的了,于是善解人意地接過牛奶,“不用客氣?!?
任文瀚靦腆的笑起來,然后抱著書包走開。
宋喻拿著瓶牛奶進了一班,本來早自習吵吵鬧鬧的教室,在他進來的瞬間,安靜了一秒。
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牛奶,宋喻坐到了位置上。
馬小丁郁悶:“喻哥你今天怎么一個人走了,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呢?!?
宋喻翻個白眼,就是不想回答你那些狗屁問題。
奚博文的視線卻是落在宋喻手上,“誒,喻哥什么時候早上開始喝牛奶了。”
宋喻不以為意:“幫了個小男生,人家送的禮物?!?
馬小丁哇了一聲,帶頭鼓掌:“這世上怎么會有喻哥這樣長得又帥性格又好的男人呢!”
宋喻沒理他,旁邊位置是空的,偏頭問:“謝綏呢?!?
奚博文解釋:“謝神被班主任叫過去了,年級第一總是有見不完的老師?!?
“哦?!?
宋喻把吸管插進牛奶瓶,吸了口溫熱的牛奶,眼神盯著黑板,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網上聊天的時候說得平靜,彼此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可他還是跟鉆牛角尖似的,鉆在謝綏的“喜歡”兩個字上。
想親你,喜歡你,是本能——什么意思啊。
哪怕心里偏向謝綏是像書里一樣惶恐缺愛,對他感恩過頭,才說出這話的,不是真的喜歡上他。
可周一和真人面對面,他又瞎想了,甚至有點迷茫。
以后該怎么對謝綏?該怎么糾正他這種錯誤的認知?
下課鈴響的時候,謝綏才從辦公室回來。
宋喻就握著牛奶瓶,視線懨懨盯著他看,一寸一寸,熟悉的臉、睫毛、鼻梁、唇,熟悉的清冷疏離。
可聽到他的表白過后,怎么看怎么有幾分不同。
視線和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相觸。
謝綏盯著他,淡淡笑:“這次數清了嗎?”
宋喻咬著吸管愣住。
他喝牛奶,喝的唇邊一點點乳白色,看的謝綏眼眸微深。
宋喻神情尷尬。上次還能自然從容地回答在數睫毛,這次忽然從內心深處涌起一絲難堪,微愣過后默默扭頭,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謝綏挑了下眉,卻問:“你什么時候開始喝牛奶了。”
宋喻還沒回答。
馬小丁已經說了:“一個小男生報恩送的,嘖,我喻哥真是善良,就是喜歡見義勇為,幫助弱小?!?
宋喻心情復雜,懨懨糾正:“也沒有總是。”
馬小丁:“喻哥你就別謙虛了?!?
謝綏卻好像對這問題上了心,漫不經心:“你幫了那人什么?”
宋喻說話都不怎么敢盯著他的眼睛:“就幫他趕走了一群十三中的混混?!?
謝綏沉默一會兒,笑了聲,聽不出喜怒:“真巧。”
宋喻:“什么?”
“有一次你也是幫我趕走一群混混。”
謝綏眼眸深不見底,淡淡問:“你是對每一個人都那么好嗎?”
宋喻能察覺到謝綏現在的心情絕對稱不上愉悅。
而馬小丁作為專業坑他十年的人,現在當然不負重望:“謝神,我們之中只有你最沒資格問這個問題好吧,喻哥為了和你做同桌都費盡心思。對你的好有目共睹!”奚博文這時候撇了下嘴:“謝神對喻哥的好,也是全班都看在眼里的好吧?!?
宋喻咬牙,最終在他森冷的視線里,這兩一唱一和的同桌默默閉嘴,豎起語文書,開始背課文。
謝綏說:“談談?”
宋喻悶聲:“沒什么好談的?!?
謝綏輕笑一聲,也就沒說話了,但他最后那一道視線,看的宋喻整個人背都挺直了。
宋喻皺了下眉。
郁悶地想——還是先離遠點吧,他就是對謝綏太好,才讓他誤以為是喜歡。離遠點,讓他考慮更清楚!
這一天的課,宋喻上的尤其認真,目不斜視、端端正正,下課后也是埋頭奮筆疾書,反正沒再和謝綏說一句話。
馬小丁粗神經沒察覺不對,奚博文卻是皺了下眉,撞撞馬小丁的手臂:“你有沒有覺得喻哥和謝神之間有點不對勁?”
馬小?。骸鞍。磕陌??”
奚博文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
宋喻做題,做到一道壓軸題,怎么算都是錯的,看答案也有一步看不懂。下意識想去問謝綏,但是嗓子里的話還沒說出口,馬上又閉嘴了。莫名其妙開始不說話后,再開口就顯得特別尷尬。
于是轉身,宋喻把練習題放到了奚博文桌上,拿筆一劃:“這一步,你給我講講。”
奚博文:“???”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喻哥問題,怎么辦,心情好他媽復雜。
馬小?。骸埃浚??”不是,喻哥你不是有一個年級第一當私人輔導嗎?那么牛批的學神不問?
宋喻:“看一眼,會不會?!?
奚博文拿筆的手微微顫抖。
雖然謝綏沒看過來,視線也沒往后望,可他就是覺得空氣都冰冷了幾分。
這道題是不敢會了。
奚博文欲哭無淚:“喻哥,你還是去問謝神吧?!?
宋喻:“哦?!笔栈厝ィ兑矝]說,沉默地自己鉆研。
這么一搞,馬小丁終于反應了過來,“操,還真的不說話了。早自習不是還好好的嗎?”
奚博文安撫自己的小心臟:“剛跟你說你不信,現在看出來了吧,我也郁悶啊。”
馬小丁張大嘴,腦海里瞬間什么東西串起來,嚇得書沒拿穩砸臉上:“不會吧,難道真的是那個秘密?”
奚博文豎起耳朵,壓低聲音:“什么?”
馬小丁一臉痛色:“謝神把喻哥弄哭了你知道嗎?!?
奚博文:“..........”
宋喻一下課就直接拿著書往公寓走,下了教學樓更是加快腳步,越走越快。進了樓道后,還沒舒口氣,手臂忽然被抓住,被拉著往后一靠。
高挑的身影逼近,謝綏話語清冷:“躲我干什么?!?
樓道間很窄,兩個人呼吸交錯,宋喻往后退一步,靠在墻上,感覺整個人呼吸都一窒。
謝綏唇角帶笑,視線卻是微冷的,“不該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