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瑤背對著他,小身板有些頹然地塌下來,道:“我都跟你說過了的,我不想我的恢復,是以你受傷或是違背六道規則為代價換來的?!?
“如果是這樣,我情愿不恢復?!?
顧昀析沉默了好半晌。
半坐起身,將人拉了過來。
“傻瑤?!?
他冰涼的指腹摩挲著余瑤眼角的飛紅上,“方才,他們沒告訴你幽冥澤的事嗎?”
余瑤一愣,旋即問:“幽冥澤?
什么事?”
顧昀析便挑著重點,不急不慢地跟她說了一遍。
余瑤消化了一會,臉色徹底凝重下來。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許多。
關于天族,關于幽冥澤上任女皇,關于上古的那場戰爭。
顧昀析毫無愧色且義正辭地胡扯:“大戰在所難免,在這樣的關頭,我扶持哪一個,能比你的效用更大?”
余瑤沒說話了。
私心與千萬生靈,孰輕孰重,她分得清。
尋常人,潛力和戰力,確實沒有神族來得高。
她睫毛上下顫了兩下,像是蝴蝶的翅膀扇動,遮掩住眼里一片朦朧的霧色。
顧昀析罕見的用上了有些無奈的聲調:“為了壓我,連掉眼淚這招都用上了?”
余瑤捂了捂臉,有些氣弱地回:“眼淚不受控制,憋了挺久,也才憋出來一點點?!?
“也得虧我平時少哭,要是哭得多了,你方才鐵定不會安慰我。”
余瑤一副早看穿了他的神情。
顧昀析微愣,而后笑了兩聲,連日來的低氣壓被這么三兩語的擊散,他又開始挨個捏余瑤的手指頭,道:“我打算開禁地。”
余瑤驀地抬眸看他,而后搖頭,連著搖了兩下,道:“不行?!?
“不可以的。”
“瑤瑤?!?
顧昀析喊了她一聲,瞳孔顏色純正,他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你的傷,必須好?!?
“禁地里的神草,也得留著,用來增強戰力,以備不時之需?!?
余瑤嘴唇蠕動兩下,問:“所以,那日我畫的地圖是對的,神草真的在禁地里?!?
“你畫的圖,才是錯的?!?
顧昀析沒有否認。
他甚至依舊是滿臉的云淡風輕,漫不經心,只有在觸到小姑娘有些難過的眼神時,才會笨拙的,刻意地別開視線。
余瑤突然執起顧昀析白得有些透明,能看到縱橫細小青筋的手,重重地咬了一口。
顧昀析皺眉。
余瑤松開嘴,虎口的位置,現出重重的一道牙印,看得出來用了些力道。
“傷好了,有底氣咬人了?”
顧昀析看著那幾個牙印,似笑非笑地看著余瑤,揮手布下一道結界,他不怎么費氣力的就將人捉到跟前,挑著她的下巴,目光在那張百般難描的臉上游移,帶著難以形容的危險意味。
余瑤頓時蔫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我就是不想你這樣做?!?
“總歸,會有其他辦法的。”
“天族在我們那般逼迫,強打上門時都未曾放出邪魔,就說明時機不成熟,這種血脈,哪怕差一點,也是有瑕疵的,難成大器。
等古境之后,我們可以立刻潛入天族勘探,不必要在這個時候開啟禁地。”
她捏了捏顧昀析帶著些涼意的手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遠古時期六界能熬過來,這次也一定可以。”
顧昀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句。
微涼的鼻尖在她頸窩里蹭了兩下,青竹香與蓮香混在一起,交纏成了一種令人意亂情迷的氣味。
顧昀析喉結上下動了一圈,聲音已然半啞:“瑤瑤,蒲葉和秋女在一起了。”
余瑤睜圓了眼睛。
她有些驚訝地問:“宿宿?
和誰?”
“蒲葉。”
顧昀析簡意賅地報了一個名字,有些難耐地銜住她脖頸上雪白的一塊肌膚。
余瑤推了推他,有些癢,她直往后縮,又覺得實在驚奇:“你看仔細了嗎?
真是蒲葉啊?
他不是一直說自己對女人沒興趣嗎?”
顧昀析聞,忍不住嗤笑一聲。
“沒興趣?
沒興趣能從前半夜一直鬧到天亮?”
余瑤震驚了,她一難盡地重復:“鬧?
鬧什么?”
“怎么總是問他們的事?!?
男人的聲音顯然不滿,還帶著些不耐煩。
顧昀析捏了捏她白玉一樣的耳垂,嗓子里像是點了一簇火,又被她哼的一聲澆了一桶油,一發不可收拾。
在這方面,他的自制力就像是玩笑一樣的,隨隨便便就垮了,男人聲線沙啞,眼眸中的危險和占有之意不加掩飾,他問:“傷都好了一半了,現在能承受住了嗎?”
余瑤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這回沒使多大的力道,也不知道是拒絕,還是一種另類的欲拒還迎。
理智徹底焚燒起來之前。
顧昀析掃了一眼周圍這個環境。
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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