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抿了一口桃花酒,也不跟扶桑客氣,將龍甲好好地收進空間戒中。
“我覺得秋女就挺好,那個性子,和你真是絕配。”
蒲葉仰頭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笑道。
財神無奈地朝他打了個停的手勢,“人家是掌秋冬之力,蘊天地精華而生的精靈,我與她連話都沒說過兩句,清白得很,也不知道天道湊個什么熱鬧,搞了這么一出戲,耽誤她這么多年不說,連道侶也不好找,待此間事了,我還得往秋女宮走一趟,向六界澄清。”
“快別說天道了,天道怕是都快被自己氣死了。”
說到這個話題,蒲葉樂了。
顧昀析攬過將臉埋在他胸膛前,變得安安靜靜的小醉鬼,眼睫微垂,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
末了,扶桑又拿出一顆扶桑果給財神,道:“琴靈去找了云潯,給你煉結元丹,明日就能給你服下,蓬萊島上的陰云越積越重,雷劫就在這幾天了,你自己也多做些準備,以防萬一。”
財神接過如玉色澤的扶桑果,舒展了下身子,道:“還準備什么,該準備的不該準備的,你們都給想到了,接下來的,便看命了。”
余瑤趴在顧昀析身上,沒了動靜,像是睡著了一樣,顧昀析沒有多留,先走一步。
財神又喝了兩杯,也走了。
蒲葉靠在木欄桿上,瞇著眼看舒展自若的青天白云,半晌,側首,問:“要不要也喝點?”
扶桑給自己斟了一杯,問:“為什么相信我?”
“沒什么理由,直覺罷了。”
蒲葉眼睛被陽光晃得只剩下一條縫,“要是面對著你們,都得時時保持著戒備和質疑,那就真的活得太累了。”
“但是這次,等瑤瑤酒醒了,你得好好給她解釋清楚,她真心拿你當兄長,這么多年,你見她什么時候掉過眼淚?”
扶桑閉了眼睛,滿臉疲憊,“我知道。”
“落渺的事,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總能找到個兩全之法,我也很久沒見那個小丫頭了,她要是知道你曾為救她,動過那種心思和念頭,肯定得氣得跳起來哭幾天的鼻子。”
扶桑想了想那個場景,稍彎了彎眼,笑了:“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
重華洞天。
顧昀析想將余瑤放到床榻上,但她偏生不配合,貪戀著他身上干爽的味道,扭得像條水里的海草,全身上下都很軟,沒骨頭一樣,身上的香氣卻很濃郁,也很好分辨。
“彎彎。”
余瑤腦袋趴在他頸窩里,她的臉蛋滾熱,顧昀析的身體卻像是玉石一樣,是冰涼而潤澤的,她貪戀這個溫度,蹭了又蹭,“你為什么是帝子呢?”
她連著問了兩遍,聲音小小的,透著一股子低落。
顧昀析沒想明白,有什么事,能讓他帝子的身份遭她如此嫌棄。
“嗯?”
她不肯下來,顧昀析也就著這個姿勢往床榻上一躺,膚色冷白,姿態懶散,他的衣襟被余瑤亂扯下一些,露出衣裳下白得刺目的肌膚,這樣的氛圍里,就連出口的一個嗯字,都比平常柔和三四分。
余瑤在他身上,向來是得寸進尺,蛇隨棍上的。
桃花酒后勁極大,她又是第一回嘗,酒量不好,后勁一來,就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恨不得將心里藏著的話都倒豆子一樣的倒出來。
“你喜不喜歡我?”
她鼻尖蹭在他頸側,驚起一點點麻意,顧昀析伸手,撫了撫她如海藻般披散的長發,道:“瑤瑤,這個問題,你問過很多遍了。”
“可你每次都騙我。”
余瑤悶悶地接:“你是帝子,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歡。”
“對你來說,喜歡只等于不討厭。”
“那照這樣說,你喜歡琴靈,還喜歡秋女。”
顧昀析簡直被她的神之邏輯氣笑,他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瞇著眼問:“對你好不好,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余瑤聲音更低落了:“可你也只是護短而已,財神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兔子,不也還是將功德給了她。”
“你要不是帝子,現在肯定已經很喜歡很喜歡我了。”
她說得很有自信,實則中氣不足,小小的身子綿長起伏,身上盡是香甜的滋味。
“你和他們不同。”
顧昀析耐著性子安撫,實話實說。
何止不同。
根本沒法比。
余瑤的身上,帶著顧昀析明目張膽的偏愛和近乎全部的耐心。
這是大家都知道且心照不宣的事。
余瑤更了一聲,越想越傷心,“我第一次說喜歡你,你還笑了呢,結果沒過多久,上霄劍劍靈就告訴我,你十萬歲生辰一過,就得迎進帝子妃了。”
“你這不是逮著我坑嘛?”
“你要是早點跟我說帝子沒有感情,還得迎娶帝子妃,我就不會喜歡你了。”
這件事,余瑤一直耿耿于懷,結果還沒來得及跟顧昀析說清楚,他就進了深海沉睡,一睡就是八千年。
這真的太坑人了。
余瑤喋喋不休地說著一些事,大事,小事,也不管顧昀析記得不記得,反正她心里介意的,不開心的,全部都倒出來了,末了,從他頸窩里抬起頭,眼眸亮晶晶,眼尾是桃花微粉的顏色。
這張臉,便是見過了再多美人的眼睛,也挑不出瑕疵來。
而后,顧昀析的眼睛,就被一只溫熱的小手給蒙住了。
他不明所以,還未問話,就感覺到了有什么軟而香甜的東西,落到了他的唇上,她的鼻息都帶著淺淺的桃花味,身上又是雅淡的蓮香,整個身子都是軟的,像是水一樣。
顧昀析睫毛在她的掌心狠狠顫動幾下。
下一刻,捂著他眼睛的手放了下來,老老實實地搭在他的胳膊上,余瑤舔了舔唇,笑得傻氣十足。
“親到了。”
她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滿足地喟嘆了一聲后,又埋進了他的頸窩。
“余瑤,你做什么?”
顧昀析問,聲音一出,才發現吐出的字眼都啞得不像話。
“反正你也不會動心。”
余瑤嘀咕了一句,頭一歪,徹底睡了。
顧昀析身體徹底僵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的驚悸滋味在身體里亂躥,小蛇般游走,饒是以他這樣的定力,呼吸都免不得亂了亂。
余瑤沒事人一樣,從他身上滾到了床榻上,白臂橫陳,吐氣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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