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析現在修的是魔氣,想要轉變成靈力,有一個繁瑣且無趣的過程,因此他緊抿著唇,眉頭皺得死緊,一眼看過去,儼然就是耐心已經被耗到極致的表情。
但是捏余瑤手指的這個動作,卻一直沒停。
“余瑤。”
顧昀析側臉單薄,每一根線條都透著冷意,他突然開口叫了她的名字,道:“云燁招認了。”
余瑤這時候已經緩過了大半,聞,艱難吐字,問:“找到破解之法了嗎?”
顧昀析搖頭:“沒有。
但他交代,你當初會答應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一段咒文。”
“咒……文?”
“你本體為蓮,能看透世間虛妄,術法在你身上,并不管用。”
他停頓了一瞬,像是在隔空將云燁說的話一字不落地搬運過來,“這種咒文施展的前提,是被施展的對象,心中有牽掛的,喜歡的人,不然,咒文即使施展,也起不到作用。”
顧昀析側首,黝黑的瞳孔中蘊著別樣的冷清,他俯身下來,幾綹黑發落到余瑤精致的小臉上,驚起酥酥的癢意,聲音喜怒不辨:“而據我所知,這萬年里,除了財神幾人,唯有云燁,走得與你近了些。”
“所以,你早便傾心他,嗯?”
顧昀析語氣危險,但卷著頭發絲逗弄她下巴的動作依舊漫不經心。
他的話音落下,余瑤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她突然想起來一些陳年舊事。
以及顧昀析沉睡前,給她挖的一個大坑。
這事太過丟人,余瑤想,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往外透露一個字眼。
顧昀析沉默地盯著她,發現那張千嬌百媚,絲毫挑不出瑕疵的臉龐,慢慢的像是天邊的火燒云一樣,此情此景,饒是從未經歷過男女情愛的鯤鵬帝子,也看明白了。
他逼得更近了些,壓迫感如厚重的山岳,重重地壓在了余瑤的身上,她莫名覺得嗓子有些發癢,又干,方才那種提不起力氣的感覺又上來了。
“如果不是云燁,那么你喜歡的,是尤延,還是伏辰?”
一個一個名字從他嘴里念出來,分明聲音不大,余瑤卻愣是聽出了心驚膽戰的意味。
她突然記起來,當初他們眼睜睜看著財神被雷劈得奄奄一息的時候,顧昀析神情陰冷得不像話,曾對著她說過一句話。
——余瑤,七萬歲之前,你要是敢瞎談戀愛,以后就永遠別踏足鯤鵬洞。
當時她嗤之以鼻,將老父親般的擔憂和告誡盡數拋到腦后,根本沒想那么長遠的事。
而在這個時候,顧昀析滾熱的鼻息卷過她的臉頰,他伸手捏了捏她軟綿腮肉,“亦或者,是墨綸?”
余瑤身體僵得像塊石頭,她搖搖頭,杏眸睜得極大,受了驚似的,聲音也沒有方才面對云燁時的利索干脆,“我從未聽過這樣古怪的咒文,是不是云燁隨便胡扯出來試圖混淆視聽的?”
“這是伏辰將他放逐到天淵的虛無空間,用搜魂咒搜出來的,你認為有假?”
余瑤張了張嘴,不說話了。
她能說什么?
其實上面你猜的都不對,讓我有想法的,不是別人,而是你?
這話說出來,她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帝子顧昀析啊,十幾萬年,對他有意的女仙女妖女魔何止上千之數?
記憶中,但凡有意靠近的,反正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顧昀析見她遲遲不語,驀然起身,問:“無話可講?”
余瑤遲疑了很久,然后低著頭,輕而又輕點頭。
“行。”
男人音色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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