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也不瞞他,開門見山。
“啥”
方文惕雖然有些吃驚,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看來“女孩”這個字眼刺激了他。
見方文惕這個模樣,柳俊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些猶豫起來。這死瘸子,今年該有二十歲了吧也許二十二也說不定,倒沒問過他具體的年齡。總之很危險,正是搔得厲害的年紀。將梁巧那么水靈的小姑娘弄到這來,該不會“羊入虎口”吧
那可真糟糕透了。
“算了算了,我不說了。”
柳俊有些煩躁地揮揮手。
“別別別,大少爺,你說,我聽著呢。”
柳俊看了看他,神色嚴肅起來。方文惕見他認真,也收起嘻皮笑臉,問道:“正經事”
“對,正經事。”
于是柳俊便將梁家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他聽,著重點了梁經緯“全能第二名”的銜頭。果然方文惕聽了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乖乖,那可不得了”
他腿腳不利索,對那些身手矯健的人充滿敬畏。
“你是想幫他們一把”
“怎么,不該幫”
“該,當然該。就沖著人家在部隊就要提干這點也該幫。往后那個梁什么對,梁經緯出息了,還不得記著你的好”
柳俊笑罵:“去你的蛋。本少爺是那么勢利的小人再說了,我有我老子呢”
“對對對,有柳主任這樣的老子,你還用別人記著好嗎”
提起柳晉才,方文惕就羨慕得要流口水。
“梁巧她媽要留在醫院照顧梁國成,梁巧倒可以做點事。我想啊,就叫她來店里當個學徒,給咱們做個飯什么的,也改善一下伙食。她自己學了門手藝,以后也能從農村出來了。”
跟方文惕說話,柳俊已經完全用上了成年人的語氣,多多少少還帶點教訓。方文惕也習慣了。
“嗯,還可以給我洗洗衣服”
方文惕腆著臉。
柳俊警覺起來:“衣服可以洗,但你不許打別的主意,人家可還是小孩子。”
“放心放心,我有那么壞嗎再說你看中的女人”
說到這里,方文惕張大嘴沒了聲音。雖說他早不拿柳俊當小孩看,這話也未免太“成年”了。
“放屁”
柳俊又好氣又好笑,嚴玉成說自己是“惡人”,如今方跛子又來這么一句,難道柳衙內當真這么不堪小小年紀就“色”得如此過分
“要做好人,就該做個真正的好人,你小子假設真敢起什么歹心,我鐵定叫公安局的人治你。不扒下你幾層皮我就不姓柳”
方文惕嚇了一跳,記起柳俊整治趙強的手段,訕訕地道:“不會不會,我不是那種人那,她來了住哪啊”
柳俊皺起眉頭,不耐煩地道:“你是老板,安排工人住宿是你的事,問我干嘛這附近沒有房子出租”
我是什么狗屁老板了,還不是事事都由你作主
方文惕腹誹不已,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點頭不迭。
“樓上二嬸家還有空房子,我呆會就去跟她商量。”
跟方文惕說好,這事只成了一半,梁國成答不答應還兩說呢。柳俊直接去提指定不行,人家高看他,是瞧在柳主任的面子上。柳衙內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一個小屁孩牛哄哄的幫人家閨女安排出路,不得笑掉大牙
柳俊先跟梁科長說了這事。
“什么,每個月給二十塊錢的工資”
梁科長不大相信。
縣里也有個別國營單位或者集體單位請臨時學徒工的,大都是管吃管住,不開工資。好點的每月給幾塊錢零花,已經很了不起了。
一家伙開出二十塊的工資,比集體單位的正式學徒工還高兩塊。也難怪梁科長要大吃一驚。
“嗯,方文惕是我家的遠房親戚,人不錯,挺本份的。技術也好。”
這話有點昧良心,方文惕在紅旗公社的時候,差不多是個準“二流子”。說到技術,更是連“三腳貓”都還談不上。
柳俊說到做到,不但免除梁國成的牢獄之災,保住了梁經緯這個未來的戰斗英雄,還解決了70的醫療費。在梁科長心目中,再也不是個小頑童那么簡單。柳俊說的話,相當有分量。
不過梁科長為人精細,與柳俊一道專程去“利民維修部”看了看。方文惕連住房都已經號下了,床鋪桌凳等簡單家什也一應俱全。梁科長與方文惕聊了聊,這跛子早和柳俊對好了口供,自然答得滴水不漏。梁科長大為滿意,當即跑人民醫院去了。
梁科長在梁國成心目中,可不是一般的地位,那是整個楓樹大隊第一位的能人。幾乎想都不想便應承下來,還沒口子稱謝。
柳俊站在旁邊,見梁巧興奮得小臉紅彤彤的,心中也自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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