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有腳步聲再靠近。
蘇晚晚情急,抬手捂住他的唇。
她這么聰慧的人,哪里不知道他想說什么呢。
從他最近這一路上,每天把他自已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不像個逃難的流民,她就看出來了。
或許更早。
從她與他斗茶,她就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欣賞。
怎么可能不欣賞呢?
那可是她花了大量時間練的宮斗手段。
沒想到,沒有宮斗的用武之地,倒用在了招攬劉七上。
也或許還要早一些。
在他送鶴影月季花,明亮的視線卻滑落在她身上時,她就有所察覺。
在她眼里,劉七就像個孩子,一直想討要糖果。
卻從來不曾明說。
因為,明說了也得不到。
而她就是利用他的這種心態,始終毫無負擔地驅使他。
說完全沒有愧疚,那是假的。
宮中生活多年,她最擅長的,就是操控人心。
劉七這種看起來不好惹、實則單純的刺兒頭,都不用費太大心思,就能被她拿捏。
比他哥哥劉六可好拿捏多了。
只是倒了現在這個時侯,她早就不想拿捏他了。
劉七低眸看她覆在他唇上的手。
手指冰涼,手心微濕,嬌嫩得沒有一丁點繭子。
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肢l接觸機會。
只一瞬,她便把手縮回了。
空氣安靜下來。
只有微風吹過,樹葉摩挲的沙沙聲。
天色漸漸暗下來。
夕陽的余光透過樹葉,灑落到他們身上。
仿佛暫時鍍上一層金邊。
天色全黑下來的時侯,蘇晚晚說,“能不能拜托你,找到根治解藥,救救皇上?”
劉七心情談不上多好。
即便見慣生死離別,這會兒,他也是感覺糟糕透頂的。
她連讓他說出口的機會都不給。
卻舔著臉請他救她男人。
那個廢了她后位,扶持馬家人的負心漢。
這個女人,真是蠢透了。
“我憑什么答應你?”他沒什么好聲氣。
蘇晚晚沉默。
憑什么?
“憑你是個好人。”
劉七覺得諷刺極了。
居然覺得他是個好人。
這話說出去,只怕全天下都得笑掉大牙。
他劉七,就是十惡不赦的惡魔。
朝廷招安,唯獨不赦的數人,他排第一個。
現在,她為了救她男人,居然違心地說他是好人。
“你別讓夢了,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想讓我救他,那就乖乖聽我的,沒準我一高興,還真就弄到解藥。”
蘇晚晚這會兒累極了,已經沒有力氣和他辯駁什么。
“好。”
她閉上眼睛,靠著身后胳膊粗細的樹枝休息一會兒。
劉七看著黑暗中她那張模糊的臉,輕輕嗤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記是諷刺。
蘇晚晚醒來的時侯,只感覺唇邊有粘粘滑滑的東西。
劉七拿著個捏破了的鳥蛋,正往她嘴里喂蛋液。
“那幫人快走了,你先吃點鳥蛋補充l力。”
蘇晚晚還沒吃過生的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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