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后瞇了瞇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喜新厭舊是男人本性。”
“皇后和你這般年紀時,也是個人見人愛,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你們這一茬的秀女,沒一個能比得上她。”
秀女眼底閃過一抹不服氣。
皇后長得漂亮是漂亮,可就像木偶,臉上永遠是寡淡的淺笑,沒一絲人氣兒。
看著和氣,實則底下全是疏離。
想來沒哪個男人會真喜歡吧?
說到此處,張太后深深吸了口氣,緊咬后槽牙。
她后來才慢慢拼湊出來一副真相。
原來,先帝和太子陸行簡都喜歡上蘇晚晚這個賤人。
那時侯的蘇晚晚還真是美,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
往那一站就是一副美人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可那又如何。
歲月催人老。
現如今蘇晚晚瘦的只剩把骨頭,整個人死氣沉沉,哪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水嫩鮮活?
皇帝如今一個多月都不踏入坤寧宮,聽說今天還當著皇后的面與其他秀女眉來眼去。
再喜歡的菜吃了半年,也膩了。
也就是蘇晚晚愚蠢,非容不下馬姬,在皇帝心里種下一根刺。
反倒讓馬姬成了皇帝心中愛而不得的白月光,皇后則變成了善妒卑鄙的丑惡嘴臉。
男人怎么可能還會再喜歡她?
當初馬姬既能入他的眼他的心,就能有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能迷住他。
她這個太后只用悄悄布局,靜靜等著皇子誕生就行。
……
蘇晚晚整個晚上都沒怎么睡著。
第二天早上起來眼底一片青黑,顯得眼睛更大了。
她還有孩子,她得為孩子撐出一片天空。
后宮不止是她一個女人的時侯,那些銳利惡毒的目光,便不會聚焦到她一個人身上。
蘇晚晚讓人叫來張詠。
“本宮要為硯哥兒找個啟蒙先生,勞煩大伴推薦幾個好人選。”
張詠十分冷漠。
淡淡看了一眼倚在蘇晚晚身邊的硯哥兒。
孩子的眉眼和蘇晚晚有幾分相似。
硯哥兒嚇得往蘇晚晚懷里躲。
蘇晚晚輕輕拍著硯哥兒的后背,柔聲安撫他別怕。
張詠皺眉道:
“小少爺身份不明,不宜住在宮中,更不宜以皇子身份延請名師受教。”
這話十分不留情面,簡直是容不下硯哥兒。
蘇晚晚摸了摸硯哥兒的頭,并不以為意,淡然笑道:
“他本就只是本宮收養的養子,也沒想過以皇子身份請那些翰林編修來教他。”
“只是本宮一介女流,這宮里出入安全是張大伴在負責,讓您推薦可靠的人,總比旁人放心。”
張詠眼神微凝。
一個剛流過產的女人,得不到夫君的寵愛,把精力寄托在收養的養子身上,本就讓人憐惜。
何況是蘇晚晚這樣美麗吸睛的女人。
她的美不帶有任何攻擊性。
舉止間透露出一種恬靜與乖巧,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呵護。
從不張揚自已的魅力,眼下的黑眼圈都如此明顯,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吸引著人們的目光。
明明是身份尊貴的皇后,態度如此謙和誠懇。
好像從未把他當成卑賤的奴仆宦官,而是值得信賴的長輩。
縱然這份信賴里藏著幾分示好拉攏,卻也讓人感覺備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