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都跑到樓梯口去等我了？”進了辦公室，石更笑著問道。

“田地和倪小麗有個私生女。”梁書不繞彎子，開門見山。

石更大駭：“真的假的？”

“真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孩子已經六七歲了。”梁書非常肯定地說道。

這個消息對石更來說有點突然，石更坐下來緩了緩神，然后猛然想到了去年他和雅去春陽江散步的時候偶遇倪小麗一事，當時倪小麗帶著一個小女孩，好像是六七歲的樣子。

“除了這個私生女，倪小麗還有別的孩子嗎？”石更問道。

“有。還有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得有二十來歲了，是她和她前夫生的，離婚后女兒歸了她前夫。”梁書說道。

“竇明知道他們有私生女一事嗎？”

“應該不知道。據我所知，只有我和王木生知道。”

去年偶遇倪小麗帶著一個小女孩后，石更曾問過竇明倪小麗的家庭情況，當時竇明說倪小麗有個女兒，石更誤以為是他見過的那個小女孩。石更現在很后悔當時短了句嘴，要是再問一下倪小麗與前夫所生女兒的年齡好了，那樣的話他肯定是要去調查那個小女孩與倪小麗的關系的。

不管怎么樣，現在看來竇明沒有騙他，而王木生騙了他，還給他編織了一個故事。

“你是怎么知道他們倆有私生女的？”石更很好，他覺得以梁書和田地的關系，田地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是王木生跟我說的。準確地說是他無意之說的。”梁書想了想說道：“王木生和田地雖然看著親密無間，但是兩個人偶爾也會因為一些事情鬧不愉快。大概是兩年多以前吧，具體什么事情我忘了，反正是王木生和田地發生了矛盾，然后王木生一個人在飯店喝悶酒，正好被我遇見了，他拉著我跟他一起喝酒。酒喝多了以后，王木生的嘴禿嚕了，說田地和倪小麗他們有不正當的關系，經常偷偷跑到春陽去約會，倪小麗還給田地生了一個女兒。當時我不太相信，我覺得王木生說的酒話，很可能是他胡編的，我提醒他這種事不要亂說話。但王木生卻指天發誓地說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還問是不是記得幾年前，也是倪小麗跟她前夫鬧離婚，后來大病了一場，去春陽住了大半年多醫院的事。他說倪小麗根本沒病，也沒住院，她是躲到春陽去生孩子了。王木生還說了倪小麗當時的具體住址，孩子出生在哪家醫院，以及孩子是剖腹產而不是順產，甚至還說了田地給做手術的大夫包了一個二百塊錢的紅包。我見王木生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這才相信他的話。”

“你知道這個孩子現在在哪兒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當時我問王木生來著，王木生后來喝得太多了，說話嘟嘟囔囔，口齒不清，我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么。第二天王木生可能是意識到前一天酒后失了，還特地去找我，問我有什么說什么不該說的。我原本還想問他孩子的近況的，一聽他這么說，我只能說他什么都沒說了。”

“那這么說王木生肯定知道孩子現在的下落了？”

“肯定知道。”梁書斬釘截鐵地說道。

“田地知道你了解他私生女的事情嗎？”

“怎么說呢，他肯定是懷疑我知道。因為很多次我都用話點過他，他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馬找王木生，讓他說出孩子的下落，越快越好，時間要是長了，田地意識到這件事，把孩子給轉移了，再想找可麻煩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梁書走了以后，石更給王木生打了個電話，問他午是否有時間，想跟他一起吃個飯。

午，石更和王木生在招待所的包間里吃飯。

閑聊了一會兒后，石更忽然問道：“你知道我喜歡和什么樣的人打交道嗎？”

王木生脫口而出：“聰明的人。”

石更點點頭：“沒錯，我確實很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不費勁兒。我還喜歡和一種人打交道，你知道是哪種人嗎？”

王木生冥思苦想，沒有想出來。

“是誠實的人。你認為你是一個誠實的人嗎？”

“我當然是了。如從打和石縣長走近以來，我敢說我和石縣長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而且態度真誠。”

“也包括田地和倪小麗之間沒有任何親密關系一事嗎？”

“當然……”

石更拿起水杯潑了王木生一臉，潑的王木生直發懵。

“我再問你一次，田地和倪小麗到底有沒有親密關系？”石更虎著臉問道。

王木生伸手抹了一把臉，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出來。

“田地和倪小麗有個私生女是吧？”

王木生大吃一驚：“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說你誠實嗎，這是你誠實的表現？虧我這么信任你，把你當成自己人，看來我是看走眼了，原來你一直都是假投靠真臥底！”

“我不是，我真不是！”王木生舉手發誓道：“我要是田地的臥底，我不得好死，一會兒出門我被車撞死！”

“你不用來這套，我不可能再相信你的話了。”石更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說道。

“我承認，我在田地和倪小麗的真實關系確實是騙了你，但除了這件事我真的沒有再騙過你，其他的事情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要是真給田地做臥底，你想想，田地他還能像現在這么被動嗎？”

“你為什么隱瞞田地和倪小麗的真實關系？”石更很好。

“這……”王木生面露難色。

“你應該清楚，他們的事情我已經都知道了。我之所以還能叫你一起吃飯，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完全在于你，如果你不想要這次機會那也無所謂。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有很多人都在惦記著你現在擔任的這兩個位置，而你知道，我能讓你當，我能讓你下來。我要是想換掉你，是分分鐘的事情。”

王木生聽了石更的話，滿臉焦急，但他并沒有馬如實說出真相，而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都叛變了，還要替田地和倪小麗繼續保持秘密，而且被揭穿的情況，仍不愿馬交代，石更對此非常費解。

半晌，這頓飯到了尾聲，田地仍舊低著頭默不作聲。

石更放下筷子說道：“你也不用糾結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石更起身要走，王木生見狀緊忙伸手拉住了石更的胳膊：“我說，我說。我沒有如實說出田地和倪小麗的關系，主要是為了他們的孩子考慮……”

王木生覺得事到如今，不能再替田地和倪小麗隱瞞了，再隱瞞他的前途毀了。于是把情況如實詳細的跟石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