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省廳級別的干部,多少都有點后臺。這沈萬友在路北方這里吃了癟,掉了面子,他自是不服。
回到單位后,他便不動聲色,給自已的后臺,一位二線領導撥了電話。電話接通,沈萬友裝出委屈至極的模樣,向電話那頭的周洪亮控訴路北方:“周老師!您猜我今天遇上件什么事嗎?今天,我特意帶馬全成去找路北方,想向他申請一筆資金,推進一個項目。可您猜怎么著?那路北方牛逼哄哄,態度傲慢得很,壓根兒不給我們商量的余地,直接就把我們的申請給駁回了!我苦口婆心跟他解釋項目前景,他卻自以為是,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唉,這事兒辦得太憋屈了,真把人給氣得不行!!”
周洪亮以前是省二線一把手,后因退休閑不住,又受聘于省政府參事。
一聽沈萬友這話,周洪亮頓覺正義凜然,語氣中帶著怒意:“沈萬友!你別著急上火,把情況給我詳細說說。”
沈萬友心里暗喜,覺得有了靠山,趕忙添油加醋地說道:“領導啊,我們這個項目可是經過深思熟慮和多次考察的。舟城可南島的天然牧場項目,不僅能帶動周邊縣區經濟發展,解決貧困人口就業問題,后續還有很大的拓展空間。可路北方就因為那3000萬的化糞廠建設資金,直接給否了。他還說什么項目缺乏長遠可持續性效果,可我們明明都有詳細的規劃和招商引資方案啊。”
“這路北方!也太不懂變通了吧,扶貧工作本來就需要多方面的支持和投入,他怎么能這么輕易就否決一個有潛力的項目呢!”周洪亮在電話那頭沉思了片刻,然后說道:“行,我知道了。這事我來跟路北方溝通溝通,他一個新上任的扶貧主任,怎么能這么獨斷專行呢?扶貧資金雖然要謹慎使用,但也不能因噎廢食,錯過好的項目啊。”
掛了電話后,周洪亮臉色陰沉,立刻撥通了路北方的電話,并且義正辭嚴道:“路北方通志,我是周洪亮啊!我聽說省農業廳有個牧場項目,需要3000萬資金!你都拒絕給他們批復,故意卡脖子,這是怎么回事啊?”
路北方一聽周洪亮的聲音,當即哭笑不得,心道這家伙不好好在家閑著,竟還過問這等事務?!
不過,一想他既是省政府參事,過問此事,倒也不為怪。
當即,路北方恭敬應著:“周主任,這項目,我看過了。雖然有一定的積極意義,但從整l扶貧規劃來看,缺乏長遠的可持續性效果。而且我也跟省農業廳解釋過,目前省里,有更緊迫、更能帶動大面積貧困人口脫貧的項目等著資金支持,所以我覺得,這個項目暫時不太適合投入大量資金!”
周洪亮一聽路北方還在堅持自已的觀點,頓時火冒三丈,他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路北方通志,你這想法,真是太片面了。扶貧工作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也要考慮長遠的發展。農業廳的這個天然牧場項目,一旦建成,不僅能解決貧困人口就業問題,還能帶動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具有很大的潛力。你怎么能因為一點所謂的長遠可持續性效果問題就輕易否決呢?”
路北方試圖解釋道:“周主任!我真不是輕易否決這項目。而是3000萬元,真不是小數目!……要不,我組織專家,就這項目,再進行風險評估和成本效益分析,待到報告出來了再說,好不好?”
路北方這樣解釋,周洪亮依然不賣賬,他聲音陡然拔高:“好啦!路北方,你少專家來當擋箭牌,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難是吧?……我不跟你說了,我跟紀金來說去!掛了!”
說罷,他猛地掛斷電話,只留下“嘟嘟”的忙音,在路北方耳邊回響。
路北方握著電話,聽著那刺耳的忙音,眉頭緊鎖,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郁悶。
而且,他還深知,此事,恐怕不會如此輕易了結。
本來,路北方以為,周洪亮會去找紀金來理論,在他面前告自已的狀。
哪知道,沒過兩天,省里那內參上,卻突然刊登了一篇措辭嚴厲的文章,直接指出,部分扶貧項目審批上過于保守、僵化,缺乏創新精神和擔當意識,錯失推動地方經濟發展的良機。
而且文章還隱晦地提及負責人可能過于謹慎,以至于影響了扶貧工作的整l進度和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