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抿唇回答:"回娘娘,今夜自從殿下喝了奶以后,就時常抽泣啼哭。"
"奴婢方才已經看過了,乳母都說小殿下沒有異常情況,就是不知為何總愛哭鬧。"
"聽民間說剛出生的嬰兒眼睛干凈,總是能看見一些…臟東西,所以夜晚總是容易啼哭。"
"只要過了晚上,第二日也什么事都沒有,觀察一陣子也沒有生病,便不用專門去處理。"
沈皇后皺著眉,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檀香佛珠串。
"將成陽抱給本宮吧。"
秋菊馬上要出去,沈皇后又叫住了她說道:
"順便叫人將陛下請來。"
秋菊面上有些猶豫說道:"娘娘,咱們這個月為了小殿下之事,已經在晚上請了陛下五次了。"
"奴婢擔心…擔心陛下政務繁忙,不得空。"
秋菊這話說得委婉,實際上的含義就是怕總請景文帝過來,讓景文帝厭煩。
沈皇后神色一僵,抬眸看著秋菊的目光有一分凌厲,又很快恢復如初。
"秋菊,若是男子不知女子懷胎十月的辛苦,亦不知女子獨自照拂孩子的辛勞,又怎么能珍惜妻兒的不易呢"
"女子若是什么都做了,隱藏功與名,只給男子繁花錦簇的榮光一面,自然好,自然賢惠,可未免也讓人覺得是理所當然,女子的付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男子也參與進來,才知曉生兒育女的苦楚,才知道妻子的不易。"
"更能知道,這孩子受了什么罪。"
沈皇后說著話鋒一轉,道:"更何況陛下只有這一個兒子,又是中宮嫡出,他不會沒空的。"
"是,娘娘。"秋菊說罷就退下了。
先是讓乳母將小殿下抱給皇后娘娘,又是自己親自去請陛下過來。
她還未出閣,不懂皇后娘娘說的那些道理,總覺得和她從小接受的女戒等教育有些出入。
但皇后娘娘就是最大的,皇后娘娘貴為天下之母,說什么都一定有她的道理,都是對的。
當秋菊來請景文帝時,景文帝仍然站在窗前沉思。
"陛下,皇后娘娘宮中的大宮女秋菊來請,說是大皇子身體不適,又開始啼哭不止。"
"皇后娘娘想請陛下去看看。"
汪公公低著頭走進御書房,回稟著。
景文帝看向汪公公,僵硬的表情有一絲皸裂,皺起眉頭。
"可傳太醫了"
汪公公抿唇回答:"奴才不知。"
如今這個關頭,他不敢隨意說話揣測,說多說錯,還不如不說。
景文帝邁步走出御書房,看到了站在一邊,一頭雪的秋菊。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安。"秋菊恭恭敬敬地對景文帝行了一禮。
"皇后可傳了太醫"景文帝高高在上地看著秋菊。
秋菊遲疑了一下,回答:"回陛下,還沒有。"
"自從大皇子日夜啼哭以來,皇后娘娘已經多次傳召太醫院之人,但是太醫院的諸多太醫都束手無策,查不出啼哭的緣由,更沒法子治。"
"久而久之,皇后娘娘就不許奴婢們去請太醫了。"
"說是不好因為一己之私,總是惹得太醫院人仰馬翻,六宮不寧。"
景文帝神色更差了:"胡鬧。"
冷冰冰的兩個字吐出來,讓秋菊不住地請罪。
"去叫太醫。"
說罷,景文帝邁步走向龍輦前去鳳儀宮。
這是他的嫡子。
極有可能是未來天下的君主。
怎么能貽誤診斷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