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發現，現在自己不太想女人的事情。

倒是和小猴子在一起，自己蠻放松的。

陳夢云在省城繼續抗壓；蔣詩涵也要去休息，明天一早要去繼續主持關于古武基金會的工作，還要和吃飽了撐的對接數據；徐雪嬌在南國玩兒得不亦樂乎，樂不思蜀了……

四個近衛，陸程文一個都不想碰。

內心像是堵著一塊石頭，無法挪開，做什么都沒心情。

有時候經常煩躁地發脾氣。

不就是死了個明地煞嗎？他是好人啊？！你和他關系好么？

這種人渣死了死了唄！你難過個什么勁兒？

只有看到小猴子，天真無邪地坐在地攤上玩兒玩具火車，拉著一只兔子到處跑，自己追火車還摔了一下……

陸程文才噗嗤一笑。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小猴子一樣純真無邪，是不是就都不用爭，不用斗了？

小猴子轉過身：“哥哥你很難過呀？”

陸程文一愣，擠出笑容：“不難過。”

小猴子爬過來，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哥哥，你要是難過的話，小猴猴哄哥哥開心！”

陸程文啞然失笑，這孩子其實也十幾歲了，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大姑娘了。

只有她，依舊活在夢幻的童話世界里。

永遠活在童話里吧，永遠為水果蛋糕、漂亮鞋子和新玩具開心吧。

我要是你就好了，簡單地活著，就只要活著。

陸程文溺愛地摸著小猴子的頭：“哥哥不難過，哥哥就是……有點累。”

“那小猴猴給哥哥錘肩膀！”

小猴子一下子爬起來，繞到身后，給陸程文又揉又捏。

陸程文咯咯地笑：“好了，小猴子乖，哥哥沒事，你去玩兒吧。”

“不！哥哥不開心，小猴子也不開心。”

小猴子跳起來，越過沙發，坐在陸程文懷里，摟著陸程文的脖子。

陸程文一看。

這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好快，說不開心，這馬上就要哭了。

趕緊哄她：“沒事，哥哥沒有不開心，哥哥……”

“哥哥，你有難過的事情，可以告訴小猴子的。”

陸程文深吸一口氣，看著窗外的夜色。

“哥哥很累。”

“嗯。為什么？”

“哥哥要處理很多工作，要和很多人……比賽。哥哥不能輸，哥哥必須贏，一直贏，哥哥會撒謊，哥哥會騙人，哥哥有時候會很無恥，要么低聲下氣，要么到處罵人，要么交很多女朋友，要么偷人家的東西……”

小猴子看著陸程文眼角的淚花，趕緊道：“不是的不是的！哥哥不是那樣的，哥哥不是那樣的人！哥哥一定是有原因才這么做的，一定是！哥哥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人！”

陸程文捏著小猴子的臉：

“哥哥不好，哥哥害死了師叔。”

“什么是師叔？”

“就是……一個對哥哥很好，很重要的人。”

“哦。”

“他和哥哥很像。都在通過做一些荒唐事的方式，企圖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但是……最好還是被壞人害死了。”

“那些壞人真可惡！哥哥，你一定可以打敗他們的，因為哥哥最厲害。”

陸程文笑了，笑得凄涼，但是也笑得舒緩。

眼角一滴淚終于滑落。

陸程文摸著小猴子的頭：“小猴子，如果有一天，哥哥死了，你怎么辦？”

小猴子一愣，然后哇哇地大哭起來。

“我不要！小猴子不要！小猴子不要哥哥死，哥哥死了，就沒人疼小猴子啦……嗚嗚嗚……”

陸程文趕緊抱起來哄：“哎呦呦，沒事沒事，哥哥開玩笑的。猴猴不哭，哥哥最厲害，哥哥本事最大了，哥哥才不會死呢……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