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還尚未如此沉湎飲酒,腰袢一側掛著那個銀色葫蘆,另一側則挎著一柄赤色長劍,說是個道人,一身的風流氣度,卻更像一名劍仙。
后來不知何時,他的腰間開始多出了一個朱紅酒葫蘆,那柄赤色長劍則被他隨意的負在了身后,原本的劍仙,變成了酒劍仙,風流氣度絲毫未減,平添了幾分颯然灑脫。
只是情關一事,他終究是不擅長,三人糾纏之下,白奉義選擇了逃避,他也選擇了逃避,剩下云霓一人,始終在等,堅持著心中的那份執著。
這一等,便是這么多年。
不論如何,他今日來了,那便不會再逃避了。
另一邊,白奉義深深看了一眼高空中那道身影,又收回目光,望向身旁的云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所有糾結,忽然在這一刻都釋懷了。
"呼道主,你們燭龍道當真要與我們十方樓為敵,插手此事"疤面男子向前跨出一步,朝著呼道人朗聲問道。
"一幫躲在暗處的陰損家伙,也敢如此大不慚對付你們何須宗門插手,老夫一人足矣。"呼老道用鄙夷的目光掃了疤面男子一眼,淡然說道。
說完之后,他摘下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目光往下方掃去。
當他的目光落在白奉義身上時,眉頭不禁微微一挑,有些疑惑地小聲嘟囔了一句:"怎么好像沒有記憶中那么大了……"
云霓雖未聽到他在說什么,但看其神色變化,也就猜出他話語中所指的是什么了,眼中神色頓時一沉,冷哼了一聲。
白奉義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太適應的側過頭,眼神閃躲了開來。
白素媛將這三人的些微神態變化看在眼中,以她的心思機敏,結合之前的種種,自然已看出了一些什么。
師尊和老祖先前所說的什么負心漢、膽小鬼,多半就是這位呼長老了。
"老是老了一點,但比那個黑不溜秋的家伙要耐看多了……呸,干嘛要和那家伙比!"白素媛先是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接著玉脂般的雙頰閃過一絲緋紅,輕啐了一口。
"方才就是你說的,她們不能走"呼道人將酒葫蘆放回腰間之時,目光也再次落在了陸機身上,臉色微冷的問道。
說話間,那只巨大的銀色葫蘆飛速縮小,變作尋常模樣,滴溜溜一轉地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哼!要打便打,說什么廢話!"陸機目光一冷,毫不示弱地嗆聲回去。
話音未落,身形一躍的飛入半空之中,與呼道人相隔千余丈的隔空對峙起來。
"呵呵,不急不急,你們不是喜歡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嗎老夫的豆子也正好很久沒有曬過了,再不拿出來見見陽光,可真就要發霉了。"呼道人眼中閃過一絲詭色,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一語說罷,他一手掐訣,另一手瓶口朝下持著銀色葫蘆,嘴唇微動了幾下。
只見銀色葫蘆之上靈紋大作,葫蘆口處亮起一團模糊白光,一枚枚形如蠶豆的黑色豆粒,如銀壺灑水一般,不斷從中飛落而出,朝著地面之上灑落了下來。
"嘩啦啦"
一陣如同落雨般的聲音不斷響起,半片天空被近千枚密密麻麻的黑豆,遮蔽了進去。
廣場外圍"叮咚"作響,每一枚黑豆落地后,便立即烏光大作,飛快漲大變形起來,在一團模糊的光芒之中,變成了一個個身高丈許的巨大黑衣豆兵。
這些黑衣豆兵體型遠高于常人,身上并無甲胄,只在臉上覆蓋有半團火焰狀的黑色面具,手中則全都握著一柄黑色巨斧,看起來十分孔武有力。
與疤面男子那些青甲兵卒相比,呼道人祭出的黑衣豆兵數量要少上不少,但身上氣息卻明顯強大許多,并且其雖然面容也都一模一樣,但面具之外的半張臉上的神情卻并不呆滯,反而帶有一些擬人的神情變化,似乎頗有靈性。
疤面男子一見此景,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驚訝,心中立刻就萌生了幾分退意。
他的道兵在品質上明顯不及這些黑衣豆兵,況且經過了之前的大規模消耗,已經損失了許多,原本的數量優勢都幾乎已經完全喪失,若真廝殺起來,后果可想而知。
而己方這里兩名金仙的優勢,也在呼道人加入后失去,再持續下去,顯然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