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白月光
《流星花園》如同陳諾上輩子里記憶的那樣,猶如一股旋風般席卷了整個亞洲。托了盜版的福,哪怕官方渠道沒有引進,也已經(jīng)風靡了全華夏。
當然了,按照上輩子的記憶,這部電視后來哪怕是被官方引進,也在播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后就被禁掉了。
風靡不風靡全亞洲,小小的jn八中感受不到。
但至少在學校里,這部電視劇帶來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
首當其沖的是,山寨銅鑼灣的行為瞬間過氣了。
原本一個個學校里的小團體,成員爭著當浩南哥和山雞哥的,很快就全部消聲匿氣。
現(xiàn)在最流行的爭斗,是誰當?shù)烂魉?誰當花澤類……嗯,美作和西門一般都沒啥人愿意搶的。
身為八中高三年級曾經(jīng)的扛把子(自以為的),張·前浩南哥·林生同學,上午的時候,看著原來小團伙里的山雞在男廁所后面跟人打了一架,成功奪得了八中道明寺的冠名權(quán)。
張林生心中是有些感慨的。
物是人非呀……
若不是發(fā)生了那兩次事件的話,自己原本可以順理成章的從浩南哥直接過度為八中道明寺吧……
張林生扔掉了手里的香煙,憂郁的看了看天空,然后把單間書包一甩,落寞的走出校園。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張林生看見了孫可可。
孫校花也是八中的女生里,很少見的那種哪怕穿著那件藍白色丑陋校服,顏值卻依然能打的那一類。
孫校花和幾個女生說說笑笑的,沿著校門口的街道一路行走。
張林生有些意外。
他很清楚孫可可的家就住在學校旁的教職工宿舍樓。可是看這情形,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鬼使神差的,張林生悄悄的一路跟在后面。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著干嘛,甚至也并不是真的好奇想知道孫可可到底去哪里,做什么事情,見什么人……
而是,就這么下意識的跟著,就想這么看著這個女孩。
其實,張林生是真的喜歡孫可可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心喜歡——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在去年,張林生就瞄上這個女孩了。
那是一個夏天的上午,一節(jié)體育課,學生們跑圈結(jié)束后,女孩脫掉了丑陋的校服后,里面穿著米黃色的短袖體恤,那甜美的笑容,和青春奔放如同海棠綻放一般的妖嬈身段,一下就跳進了張林生的眼睛里,再也拔不出來。
當時張林生正在跟隨體育老師收拾籃球,看見了孫校花迷人的身姿后,整個人就仿佛靈魂被一道閃電擊中。
這個年代,還沒有流行"白月光"這個詞兒。但可能在張林生的心中,孫可可就是自己的那一束白月光了。
就和這個世界上無數(shù)的少男一樣,張林生對這個女孩的喜歡是那種忐忑的,帶著一點自卑,然后為了掩飾這種自卑,又故意裝的很拽很囂張的樣子。
但其實,背后里,他經(jīng)常暗暗的偷看孫可可。
甚至偶爾腦子里也會有很多奇怪的幻想——大多都是和他的江湖夢摻雜在一起。
在張林生的少年幻想里:自己歷盡艱辛成為叱咤風云的扛把子,就像浩南哥一樣,人人敬仰,站在江湖舞臺的最中央……而這個女孩,則站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一起接受者江湖豪杰們艷羨的目光。
少年的心思都是簡單而復雜的。
一方面暗中喜歡那個女孩,一方面又自卑于自己的普通和平庸。
孫可可是那么的出眾,漂亮,可愛,人緣好,暗中喜歡她的男孩子只怕能繞著八中的操場排上一圈。而她的父親又是學校的教導主任。
可張林生自己……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底層家庭的孩子。父親下崗在一家修車廠里打零工,母親則在農(nóng)貿(mào)市場當保潔員。
少年其實是自卑的,但為了掩飾這種自卑,就越發(fā)的用一種可笑而沒來由的狂妄,來粉飾自己。
八中浩南哥,是他給自己的自卑,加上的一層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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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可可和幾個女生同行了一段,然后在公交站臺跳上了一輛公交車。
放學的時候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車上的人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女孩很小心翼翼都一路擠到車最后的一個角落,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同車有一個自己認識的少年也擠上了車。
公交車坐了幾站后,下車,孫可可又換乘了另一趟公交車。
四十分鐘后,她下車后,又步行了數(shù)百米,轉(zhuǎn)進了堂子街。
張林生依然跟著。
其實他到現(xiàn)在依然也不知道自己跟著干嘛……但就是這么跟了下來,心里其實也沒什么復雜的念頭,就是想多看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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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可可走到了大磊車行門口,女孩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略微有些氣喘,可跑進車行里后,看見了磊哥正在那兒指揮著店里的伙計搬東西,孫可可就開心的跑了過去。
"磊哥!"
"喲,可可啊。"磊哥哈哈一笑,趕緊招呼:"來來來坐坐,快坐。"
轉(zhuǎn)身就從柜臺后拿出一瓶子汽水來遞了過去。
孫可可笑瞇瞇的接過:"陳諾呢"
"呃……"磊哥想了想:"他出去吃飯了,就在街頭的那家拉面館,估計過會兒就回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我去找他。"女孩把汽水瓶一放,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磊哥摸了摸光頭,扭頭看見身邊的一個年輕小伙計出神的盯著孫校花的背影看,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腦袋上。
"看看看!看什么看!那是你能看的嘛!想死啊!!都他媽給我規(guī)矩點!!那是小祖宗!"
孫可可走出了車行,就往堂子街東邊走,走了兩步,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扭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