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唏噓。
都說帝后情深,先皇后病逝后,后位空懸二十多年,可如今,先皇后的公主和親,皇子流放……
傳也不盡可信,倒是百年供奉神明的天圣宮協同大皇子謀反,編出神明故弄玄虛的事讓無數人好奇真假。
城門外。
和親隊伍駐扎在道路旁。
“陛下而無信,明明您已答應和親,卻還逼迫大殿下與云家瀆神!更可氣的是那幾百抬嫁妝竟有一半是空的!您可是大乾長公主!怎能受如此侮辱!”婢女氣憤說道。
“蓮心,慎!”賀蘭惜沉眸,眼底悲痛,她掀起車簾,遙望城門外。
蓮心不甘心抿唇,順著賀蘭惜的目光看向外面,心有余悸:“自那天起,天圣宮大火燒了整整三日,暴雨都淋不滅,現在世人皆說大皇子惹怒神明,今后必定死無全尸……”
賀蘭惜臉色蒼白,恨得咬牙切齒。
父皇心中摯愛一直都是辰妃,籌謀多年,都在為七皇子登基鋪路!
皇兄不過是父皇推出來的靶子,替七皇子抵擋爭儲的陰謀。
“蓮心,事已至此,不必多,只要還活著……就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我相信,若真有神明,定知皇兄被逼無奈……”
賀蘭惜深吸一口,目光看向城門處,由厲帝親衛朝流云親自押送的流放隊伍緩緩走來。
車馬后,賀蘭景霆與云氏一族全部頭戴枷鎖,腳戴鐐銬,狼狽不堪的由官差押送走來。
“父皇竟讓裴照與朝流云親自押送皇弟……”
賀蘭惜咬牙,呢喃一聲,立即下馬車,在婢女的攙扶下,朝著流放隊伍走去。
朝流云握劍拱手:“臣,參見公主殿下。”
“免禮。”賀蘭惜大步越過。
裴照翻身下馬,劍眉擰起,墨色的眼底浮現復雜的情緒,望著曾經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他深吸一口氣,擋在賀蘭惜跟前。
“公主,此去漠北,路途遙遠,你保重……”
“裴世子你我如今已是陌路,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皇弟一條生路!”
“……”
裴照無,微抬起的手放下,只靜靜地看著賀蘭惜越過自己,走到賀蘭景霆身前。
賀蘭惜看著賀蘭景霆渾身都是鞭笞過的血痕,云家眾人滿臉臟污的模樣,眼淚涌出。
“父皇真狠心…竟還對你們用刑!”
“外祖父,外祖母,孫女不孝,不能護你們周全,臨老還叫你們受流放之苦!”
“惜惜,別哭,我們沒事,倒是你遠嫁漠北,一定要萬事小心!”
云老夫人心疼的拉住賀蘭惜的手,眾人心有靈犀地將兩人圍在中間,遮住外界的目光。
賀蘭惜只覺得手心一熱,異物感傳來。
“?”
賀蘭景霆將秦朝意送的護身符緊緊叩在賀蘭惜的手心,壓低聲音:“護身符,一定要貼身帶著,萬不可取下!危難之際,可替皇弟保你平安!”
“皇姐,等我接你回家!”
“好……”
雖不相信一枚小小的護身符真能保自己平安,也知今日一別,一別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