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月做噩夢了。
她夢到小時候被區別對待的日子,也夢到陳廣山追殺她,掐著她的脖子面目猙獰地讓她償命。
還夢到江英對她唉聲嘆氣,自自語問她為什么不能是男孩子。
如果是個兒子的話,那日子就好過很多了。
她也曾自我懷疑過,為什么她不是男孩子呢……
突然,一道溫暖的力量將她包裹。
一道溫柔的聲音闖進來:“是個女兒誒,我的寶貝。”
“我們終于有女兒了,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啊,爸爸親一親。”
“你別亂親,有細菌。”
“不能親,我摸摸可以嗎。”
“摸摸腦袋。”
于是,一只寬厚的大手落在她腦袋上,很輕柔,但又特別的有安全感。
“寶寶的頭發真軟。”
“那是,胎毛最軟了……”
陳素月努力想看清眼前這對夫妻的模樣,可她的視線卻像是打了馬賽克一樣模糊。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她只知道這對夫妻很恩愛,他們……很喜歡女兒。
如果,她是他們的女兒就好了。
陳素月貪戀這夢中的溫暖,嘴角不由勾出笑意。
醒來時還很恍惚,原來幸福是一場夢啊。
懷中蜷縮著個小姑娘,陳素月側身摟緊。
她低頭蹭了蹭女兒柔軟的發,心里想著:我沒有一對稱職的父母沒關系,我女兒有就行了。
她會將自己以前缺失的,全都彌補在女兒身上。
在撫養女兒的過程中,其實也相當于將曾經那個可憐的自己,重新養育了一遍。
這是自我治愈的過程。
……
陳鬧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吃飯,然后和楊越一起出發。
作為中間人的杜陵,自然也陪同著。
畢竟路途遙遠,楊越又有心臟病,有個醫生跟隨,若發生什么意外,也好及時搶救。
楊越和麥婷婷商量了一番,都決定給兒子女兒打個電話,讓他們這兩天抽空回來一趟,去拜拜爺爺。
倆兒女一聽這么多年都上錯墳了,都很吃驚。
他們是不認識路的,每年清明就跟著父母去上墳而已。
上錯墳,豈不是認錯祖宗?
得虧爺爺大氣啊,不然他們家得倒霉。
倆兒女都答應馬上請假趕回來。
兒子浩浩說:“爸,爺爺喜歡美女別墅和金錢,你就給準備多一些,必須把爺爺這些年少享的福都找補回來。”
女兒妙妙則疑惑:“不過爺爺都走了這么多年了,怎么還沒去投胎啊?”
按道理說,不該早早投胎去嗎?
楊越也懵:“我哪知道啊,可能你爺爺沒排上號?”
地府的事,他們凡人哪能得知?
不過楊越還真有點好奇,所以出發時,他問了陳鬧。
陳鬧解釋道:“我打聽過,是因為你們這邊人口老齡化嚴重,年輕人又不愿意生孩子,所以出生率低了,投胎的名額就少了呀。
但自然死亡,非自然死亡的人數卻逐年遞增,典型的蘿卜多坑少,這咋辦呢,只能排隊了呀。”
麥婷婷在一旁聽著,插話:“我懂了,就和現在小孩讀書一個道理。”
十來年前突然開放二胎,很多獨生子女家庭都選擇了生二胎,以至于那幾年出生率飛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