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奮之意,隨著許青和隊長于蒼穹屹立,波及八方。
所有執(zhí)劍者都心中激蕩,依稀間有了一種回到當(dāng)初封海郡郡守之變的那一刻。
那個時候,許青也是這樣站在天地間,身影落在眾人心中。
而今天,這道身影更為磅礴,氣勢如虹,驚天動地。
于是在這激動下,這些執(zhí)劍者紛紛飛出,向著許青那里匯聚過去,越來越多,整個封海郡也都在這一刻,形成了強烈的戰(zhàn)意。
七爺與姚侯,雖修為地位遠超許青,可在眾人的心中位于云端,可以遠觀,但卻不敢接近。
因為太遠了。
但許青不一樣,許青是他們的戰(zhàn)友,一起生死與共的走來,彼此熟悉的同時,他們也認可許青的品性。
所以,他們對許青這里,尊敬的同時也很是親切。
此刻所有的執(zhí)劍者都站在許青的身邊,與他站在一起。
望著這些戰(zhàn)友,許青的心也升起波瀾,他一直記得紫玄曾和自己說過的話,那個時候,剛剛來到封海郡的他,對于執(zhí)劍者沒有太多認同之感,也不確定是否要真正融入其中。
是紫玄告訴他,當(dāng)他什么時候?qū)@個組織以及里面的人,先有了尊重,進而升起尊敬之時,或許能有答案了。
尊重,來自了解,尊敬,來自執(zhí)劍宮的老宮主孔亮修。
種種心緒在許青心中升騰,他深吸口氣,將其壓下,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敘舊之時。
這場事關(guān)封海郡的大危機,還沒有結(jié)束。
死去的只是凌云老祖以及部分倒戈封海郡的修士,他們或許自認為自身不俗,在自己的范圍內(nèi)可以呼風(fēng)喚雨,也感覺受到了器重。
可實際上在那位坐于白象的中年心中,這些人只不過是窮鄉(xiāng)僻壤的家雀罷了。
對于從皇都大域走出,習(xí)慣了高高在上的他而,這些不重要。
他唯獨可惜凌云老祖。
但這種可惜,也并非很濃。
讓他神色嚴肅的,是許青以及隊長竟能靈藏斬歸虛,這件事哪怕在皇都大域,也都從未出現(xiàn)過。
“唯有那些望古大陸的超級大族,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但也鳳毛麟角。”
中年男子瞇起眼,目光落在許青和隊長身上。
在這之前,他聽說過許青的名字,也知道這個名字對封海郡的意義,心底也承認,這種天驕之輩,也的的確確當(dāng)?shù)闷鸱夂?さ倪@般重視。
“此子距離徹底成長起來,已經(jīng)不遠,還有其旁的那個人,之前從未聽說。”
想到這里,他緩緩開口。
“你就是許青?”
“本座來此之前,聽七皇子提過你,贊譽有加,更是大帝問心萬丈,就連陛下也都給予褒獎。”
“所以你斬殺凌云之事,本座暫先不予追究。”
“人族一等戰(zhàn)功,被賜金牌、黃袍、太學(xué)資格的你,想來也是深明大義。”
“這一次封海郡的征召,就由你帶領(lǐng),前往戰(zhàn)場,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白象上的中年男子,淡淡開口。
他話語一出,身邊上萬身穿血色鎧甲坐在巨蜥上的戰(zhàn)修軍士,齊齊上前一步,他們的出動,立刻就掀起驚濤駭浪,使得蒼穹色變,大風(fēng)呼嘯,形成風(fēng)暴,攪動風(fēng)云。
肅殺之意,格外強烈,似一聲令下,他們將踏平前方一切阻礙。
封海郡這里,在這氣機牽引下,殺意同樣升騰,執(zhí)劍者紛紛拔劍,只等許青一聲令下。
其他兩宮修士以及各宗弟子,也都肅然。
許青沉默,沒有立刻回答督軍之問,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四周的執(zhí)劍者,看向所有封海郡的修士,最終看向七爺和姚侯。
七爺目中欣慰更濃,笑一笑。
“你長大了。”
這句話,將其心意完全表達,他將一切選擇,交給了許青。
姚侯那里望著許青,神色有些恍惚,依稀間,他好似在許青身上,看見了當(dāng)年孔亮修的身影,于是一樣笑了笑,向著許青點頭。
“你為封海郡的眾生,立過驚世大功,若非你修為不夠,郡守一職本就是屬于你。我與你師尊,是在你沒有成長起來前,管理這封海郡,如今……”
“你來決定封海郡未來的路。”
隨著二人的開口,三宮宮主、執(zhí)事,以及各宗強者,都看向許青,目光大都柔和。
許青深吸口氣,向著七爺和姚侯一拜,轉(zhuǎn)身看向四周,望著封海郡修士的眼神,他知道了他們的心意。
于是,許青目有波瀾,看向白象督軍,平靜開口。
“人皇有旨,封海郡自治,閣下之,恕難從命!”
許青話語一出,封海郡氣勢轟然爆發(fā),這句話,封海郡的人早就想要說出,但缺少了底氣,于是只能隱忍。
現(xiàn)在,許青將其說出,如天雷炸裂,回蕩八方。
白象上的中年督軍,聞目中寒芒一閃,接著眼皮微垂,淡淡開口。
“將許青拿下,送去天王發(fā)落,旁人如有阻攔,論罪謀逆,就地斬殺。”
下一瞬,半空中的上萬血甲大軍,身上煞氣滔天爆發(fā),行兵列陣,氣團山河,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封海郡轟鳴而去。
遠遠看去,一條血色巨蜥之影,從這上萬軍修身上爆發(fā)的氣息匯聚而出,在天幕向著封海郡傳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聲炸虛無,形成風(fēng)暴。
一時之間大地震顫,云霧翻騰,日月失色。
而封海郡一方,早已隱忍到了極致,如今氣勢同樣爆開,一道道身影化作長虹,一樣在半空組成陣法。
陣法有三,三宮不同。
執(zhí)劍宮那邊,氣息匯聚形成劍影,可斬山河萬物眾生。
奉行宮以及司律宮,同樣這般,各有氣勢。
大地上,還有一尊尊高大的傀儡,也都急速飛出,每一尊都由多個修士驅(qū)動。
與此同時,蒼穹出現(xiàn)大網(wǎng),封海郡的禁忌法寶被開啟,連同多個宗的禁忌,鋪展天地。
戰(zhàn)爭,或許對其他域的人族之郡來說,經(jīng)歷的不是很多,且大都是小規(guī)模,但對封海郡而,他們數(shù)年前剛剛經(jīng)歷了大型戰(zhàn)爭,剩下的這些人,都是百戰(zhàn)之修。
所以對于戰(zhàn)爭,他們不陌生。
瞬息間,雙方就在天地中殺到一起,許青向天幕一拜,要請老九出手,但卻沒有回應(yīng)。
許青暗嘆,但他明白,九爺爺那等人物,不是自己想讓對方出手就可出手。
要看敵人的層次。
所以很快,戰(zhàn)場轟鳴無盡,雷霆崩潰,而白象中年四周的那些金甲麾下,一個個目中露出冷厲,相繼飛出,歸虛修為爆發(fā)的同時,七爺與姚侯等人,也都飛去。
雙方歸墟強者,展開大戰(zhàn)。
而那些大軍中沒有被許青之前一舟撞死的封海郡叛徒,他們眼看戰(zhàn)爭出現(xiàn),一個個心頭緊張,可出于對局勢的認定,慌亂很快消失,加入戰(zhàn)局內(nèi)。
許青眼睛瞇起,身體一晃,直奔那些人飛去,所過之處,虛無轟鳴,眨眼間許青就臨近一個靈藏修士。
許青這第一層神靈態(tài)速度太快,對方駭然,剛要后退,但卻晚了,許青的左手抬起,一拳落下。
這一拳并未打在對方身上,但卻改變了四周的規(guī)則與法則,形成了一股拉扯,讓退后變成前行。
眨眼間,退后的那個靈藏修士噴出鮮血,自身規(guī)則被反噬,身體不受控制的直奔許青,其神情絕望之際,許青右手黑色長槍猛地一刺。
無法閃躲,無法抵抗,禁忌之槍直接穿透那修士的脖子,其內(nèi)蘊含之力爆發(fā),將這修士身軀與密藏都炸裂開來。
形神俱滅。
許青沒有停頓,轉(zhuǎn)身一掃,殺向下一人。
隊長也已沖去,此刻藍光籠罩一人,隨著藍光消散,對方身影消失,唯有隊長舔著嘴唇,全身光芒閃耀,向另一位沖去。
四周還有當(dāng)初的書令司執(zhí)劍者,他們自發(fā)的選擇成為親衛(wèi),伴隨許青和隊長,殺伐而來。
很快,在眾人的出手下,這些叛徒紛紛凄厲慘死,有一些臨死前傳出怨毒的詛咒。
“今日之事,七皇子必定知曉,許青,我們在黃泉等你!”
“天瀾王歸來的一刻,必定將你們滅殺殆盡!”
許青不為所動,斬殺這些叛徒后,他看向蒼穹的戰(zhàn)場。
此刻雙方大軍在這短時間的碰觸下,因禁忌之寶的加持以及封海郡修士的犀利,所以封海一方優(yōu)勢巨大。
那上萬血甲不斷后退。
而蒼穹之上的歸虛之戰(zhàn),一樣這般。
這一幕,讓坐在白象上的督軍中年,目光越發(fā)冰冷,他承認之前小看了封海郡,但沒關(guān)系,他身為督軍,從戰(zhàn)場歸來征兵,依靠的不是這些軍士,而是他持有的天瀾王法旨。
于是他不慌不忙的抬起手,一枚金色的玉佩,在其手中綻放出了滔天之芒。
這金色的光芒向外擴散,不斷地釋放,璀璨驚人,刺目至極的同時,也有蘊神的氣息化作了威壓,在內(nèi)狂暴而起。
蒼穹黯淡,虛無模糊,大地顫抖間,封海郡修士紛紛心神顫抖,各自倒退,內(nèi)心悲憤顫抖,他們的修為被壓制,他們的靈魂被撼動,他們的一切,在這蘊神的氣息面前,脆弱無比。
“瑩瑩之火,也敢與皓月爭輝?”
白象中年淡淡開口,目中露出冷漠的同時,一個個巨大的金色字跡,在他前方飛速形成。
“征召圣瀾大域萬族眾生出戰(zhàn)。”
這十二個金色大字出現(xiàn)的一刻,來自蘊神的氣息,也達到了極致,天地劇震。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許青抬頭望著更高處的天空,抱拳一拜,凝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