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別,別過來!”蜃武三郎端起手槍,用槍口指著面前的這些齊國的平民,厲聲警告道。
只是他的聲音聽在自己的耳朵里,竟然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他色厲內(nèi)荏,他虛張聲勢,他已經(jīng)……窮途末路。
一個蹲在墻邊的孩童站起身來,盯著蜃武三郎的眼神里充滿了仇恨。他向前邁了一步,嚇得蜃武三郎立刻把槍口對準了這個威脅。
可當蜃武三郎挪動自己的槍口的時候,另一邊的男人女人也都向前邁了一步,看起來并不整齊,和卻真真切切的向前邁了一步。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開槍了!”蜃武三郎癲狂的大聲嚷嚷起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許多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提高音量嚇退這些滿心都是仇恨的齊國遺民,他根本不可能安全的離開這里。
所以他已經(jīng)顧不上壓低聲音提防身后的追兵了,也顧不上自己的喊聲可能會引來周圍的唐軍。
他只能先應對眼前的局面,至少要為自己爭取一些離開這里的時間。他晃動著手里的武器,強裝出兇狠的表情來。
可他沒看到的是,其實在他的身邊,也蹲著許多人,這些人手里捧著各種吃的東西,從他翻墻進來的那一刻開始,都因為詫異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現(xiàn)在,這些之前沒搞清楚是誰翻墻進來的平民們終于回過神來,最靠近蜃武三郎的兩個人呼的一下站起身來,還沒等蜃武三郎反應過來,就一伸手按住了他手里的手槍。
蜃武三郎愣了一下,然后他試圖重新把自己的手槍抬起來,可已經(jīng)遲了。對方的手掌一用力,他那支小巧的pp手槍就掉落到了地上。
因為重量和金屬材質(zhì),手槍在地上滑出去了兩三米遠,正好滾落到了一個齊國遺民的腳下。
可沒有人去撿這支手槍,他們跨過了這個武器,一群人瞬間就圍住了蜃武三郎。
還沒等蜃武三郎喊出什么話來,他的臉上就結結實實的被一個拳頭給親吻了。
登時,他就覺得自己的牙可能是保不住了。下一秒鐘,他順著對方拳勢栽倒的趨勢戛然而止,因為另一邊兩個拳頭直接打中了他的肋部。
身高只有一米四五的蜃武三郎其實和個孩童也差不多少,如果沒有武器,他的實際戰(zhàn)斗力差不多也就約等于武大郎。現(xiàn)在被幾十個人圍住,那根本是連還手都做不到。
于是乎他就這樣左一下右一下的挨著拳頭,支撐不住的時候整個人就攤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平民猶不解氣,立刻就圍上去開始拳打腳踢,有個女人全家被殺,只剩下她一個逃了出來,如今等到了報仇的時候,哇哇大叫著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石頭。
她撥開了人群,對著已經(jīng)滿臉是血的蜃武三郎就砸了下去,頓時就砸的已經(jīng)只剩下半條命的蜃武三郎口吐鮮血。
本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可大家仿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紛紛去找那些碎磚爛瓦,捏在手里對著蜃武三郎就是一頓狠狠地砸。
砸得這些人的身上都沾上了飛濺的血滴,他們還沒有停止下來。蜃武三郎的慘叫聲早就沒了,甚至半晌都聽不到他那低沉的哼聲了。
終于,一個追擊而來的唐軍士兵翻墻跳了進來,看到了有些躁動的人群。
緊跟著第二個士兵翻墻而入,撥開了那些圍毆蜃武三郎的人群:“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讓開!快都讓開!你們打誰呢?”
“聽大人的,都讓開,都讓開!”手里捏著半塊石頭,上面全是鮮血的男孩終于恢復了理智,很是配合的叫喊起來。
人群漸漸讓開了位置,許多人還不動聲色的丟掉了自己手里捏著的石頭瓦片,然后三三兩兩的挪到了更遠的位置上。
有些人開始去找自己剛才放下的吃食,有些人開始用手去擦那些沾染在雨衣上的血跡,總之……就仿佛整件事情和他們沒有半點兒關系一樣。
“這是蜃國的軍服。”來追捕蜃武三郎的士兵低頭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服裝,開口確認道。
“還是軍官的服飾,看看,雖然臟了一點兒,但是款式?jīng)]錯。”另一個士兵跟著說道。
這時候,剛剛的小男孩非常貼切的從地上撿起了那支pp手槍,交還到了兩個唐軍士兵的手里:“這是這家伙的東西!”
“謝了!”一個士兵接過了手槍,對小男孩笑著道謝。那孩子大度的擺了擺手,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
他的動作把兩個唐軍士兵都給逗笑了,他們低頭重新檢查起地上的血葫蘆,發(fā)現(xiàn)這位被石頭砸了無數(shù)下的蜃國軍官,竟然還奇跡般的有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