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飛打出第三槍的時候,對面的蜃國部隊已經崩潰了,一些人在不停的向后撤退,另一些人又不顧一切的向前沖。
沒有人去管倒在地上的傷員,也沒有人去理會已經死透了的同伴。這些地精就這樣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甚至都沒有人開槍還擊。
幾乎沒有人開槍!因為他們手里的燧發槍開火需要準備太長的時間,這群地精根本沒有膽量停下來裝填,因為他們害怕自己停下來就會變成腳下的尸體。
蜃武元騎著高頭大馬游走在部隊當中,他已經拋棄了自己的前膛炮,丟棄了馬車,連輜重糧食還有物資都不要了,一心只想著趕緊撤回風順城保存自己。
可他還是被堵住了,就在這么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被不知道來自哪里的敵軍給堵住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躲藏在山中的亂民散兵趁機來搶奪物資,騷擾他的部隊撤退。
只是當他趕到前線,這才發現攔在他們路上的,和正在身后追殺他們的部隊一樣!
連戰術都一樣,連槍聲都一樣,連可怕的程度都是一樣一樣的!這讓蜃武元很是絕望,非常的絕望。
有那么一個瞬間,似乎他已經確定了一個事實,這個事實就是,他和他的部隊,都無法回到風順城了。
下一秒鐘,蜃武元又有些不太甘心,他決定還是要搏一搏,還是要拼一次命。畢竟只有試過了,他才能死心,不是么?
于是乎,他抽出了腰間的佩刀,騎著戰馬在部隊里橫沖直撞,劈砍那些潰敗的士兵,敦促其余的士兵拼死突圍。
他的兇殘讓原本有些亂套的蜃國部隊又有了一點點重新振作起來的趨勢。
那些已經狼奔豕突的蜃國地精們,終于開始給自己的武器裝填,混亂的部隊里,軍樂隊開始敲響戰鼓,不少基層軍官也開始喊起了口號,整肅自己身邊的隊伍。
曹飛遠遠的看著敵陣之中有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正在重新集結部隊,于是他笑著拉開了槍栓,重新裝填好了五發子彈。
然后,他熟練的推上了槍栓,將一枚子彈頂上槍膛。接著他的臉頰貼在了槍托上,透過步槍背脊上的準星,看到了那個亂竄的家伙。
“呼……”深呼一口氣,全身都開始放松,曹飛將照門壓在了蜃武元的身上,屏住呼吸止住了細微的抖動。
一秒鐘之后,他動如雷霆,扣下了扳機,槍托重重的頂在了他的肩膀上,遠處的那個騎在戰馬上的矮子應聲而倒。
蜃武元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什么東西狠狠的錘了一下,他跌落戰馬,整個人砸在了人群中。
附近的一個地精軍官趕緊沖過來查看,幾個士兵也湊了過來,護衛蜃武元的衛兵翻身下馬,也顧不上剛剛整肅出點兒模樣,現如今又亂了起來的隊伍了。
蜃武元摔了個七葷八素,等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我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胸口,正在泊泊的往外冒著鮮血。有人幫他按著傷口,可血根本止不住,透過按在他胸口的指縫,肆無忌憚的噴涌而出。
這一瞬間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有些茫然,他甚至還沒弄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就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起來。
“大人!大人!堅持住大人!”抱著他的蜃國軍官帶著哭腔,試圖鼓勵蜃武元活下去。
蜃武元的衛兵也圍繞在他的身邊,眼睜睜的看著蜃武元流出來的血染紅了他的軍裝。
只可惜現在到處都是鮮血,這些地精們都已經麻木了,不然僅僅是這個場面,也足夠震懾他們讓他們崩潰了。
已經彌留的蜃武元伸出手去,想要指一指風順城的方向,可胳膊抬到了一半,就已經用盡了力氣。
那條胳膊陡然垂下,這股蜃國部隊的頭目,蜃武元……死。
他死的很干脆,距離蜃武百歲的尸體也就二十米不到的距離——風順城方向的蜃國主要指揮官,就這么一前一后整整齊齊的倒在了幾乎同一個地方。
而剛剛振作了幾秒鐘的蜃國部隊,在主將陣亡的情況下,又開始了無休止的混亂。
戰斗還遠遠沒有結束,但是就連劉柱都知道,其實它已經結束了。他看過太多的鄭國軍隊陷入這樣的混亂之中,然后宛如待宰羔羊,被蜃國人一個一個殺死。
現在,輪到蜃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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