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就兩人。

白副司令前后喝了三杯茶，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只差把死纏爛打寫在臉上。

“我不要頂好的物資，你倉庫里的土豆、紅薯，借三萬斤給我們總行吧？”

“再來一千斤菜干、五百斤糖、兩百斤茶葉補充維生素？”

周辰充耳不聞。

白副司令繼續努力：“說實話，讓手底下的兵帶著土豆、紅薯去打仗，我真是于心不忍。”

“都是一幫十幾二十幾的孩子，有的連媳婦都沒討。”

“天災降臨，他們心系失聯的父母、親人，卻仍堅守在自己的軍人崗位上。”

“一個人當五個人用，每天只能吃個三分飽。”

“我要是能賣錢，我恨不得把自己賣了……”

周辰受不了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要訴苦找白大爺去！”

白副司令道：“我是在訴苦嗎？”

“我是在講述事實，我們寧城是真窮。”

周辰起身，結果被對方拽住。

白副司令急道：“借糧，用別的物資抵債行不？”

周辰抽回自己的袖子：“我倒水。”

白副司令這才放手，嘴上繼續念叨：“寧城都在傳，將來大權要交到我手上。”

“我的天，副司令不只我一個，上面還有好幾位將軍，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知道為什么我能這么快帶著潛艇，跑來紅川嗎？”

“你真以為潛艇這種戰略級武器，是那么容易松口的？”

“上次回程的路上，我就預演了種種困難，提前做好了各方面的準備。”

“結果……沒有一個人反對！”

“最平時最喜歡給我唱反調的，這次不但不反對，反而深表支持！”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我倒大霉！”

“也不能說他們壞，家國情懷是有的，但人都有私心……”

周辰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懂！”

“問題是，這跟你借糧有什么關系？”

白副司令拍桌子：“怎么沒關系？”

“為了幫你要潛艇，我在高層會議上把你捧得跟什么似的！”

“說你是愛國青年，末世之下仍不遺余力為組織提供珍貴的糧食！”

“我跟人家吹噓，這一趟紅川慰問，你的糧倉都被我搬空！”

“我還騙大家，我載著物資走的當天，紅川窮得吃觀音土……”

周辰驚訝：“他們信了？”

白副司令擺擺手：“他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兩位老首長給感動哭了。”

“再加上，有人成心盼我在工作上出大錯，不揭穿，還幫著說盡好話。”

“這不，才召開兩次高層會議，潛艇的事就拍板蓋章了！”

周辰沉默。

白副司令這么快帶著潛艇返回，他也深感震驚。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了解潛艇這種戰略級武器，是不可能提供給私人基地。

他心里，其實早就做好了交易失敗的準備。

現在聽白副司令一訴苦，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下一秒，只聽白副司令說道：“海盜得打，但物資跟不上，就是拿咱們士兵的性命開玩笑！”

“不打，長此以往還不知道有多少同胞落到海盜手中！”

周辰喝了一口水，說道：“行了，你再說下去，我要成千古罪人了！”

白副司令有點尷尬：“我沒這意思！”

周辰道：“寧城剛給了一艘潛艇，還是攻擊型潛艇，六發炮彈給補上了。”

“我現在要槍要炮，確實有點討人嫌。”

白副司令點頭：“沒錯，你再要槍要炮，我在軍部也會討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