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鞏老的感嘆,付國安在一旁沒有說話。
他從來沒見過、也沒有想過鞏老會有如此惆悵的一面。
永遠都是剛硬示人的他,此刻所展現出來的“柔軟”讓他感覺到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只是,他不明白華紀委那邊到底啊掌握了什么東西,竟然能讓鞏老這樣的人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茍強已經死了……”付國安低聲說:“您怎么還忽然懷念起他來了?”
“呵……”鞏老忽然笑了。笑得很陰森,笑得很突然,也像是一種自嘲。
“您……”付國安看到鞏老那種笑的時侯,便意識到鞏老怕是已經絕望了。
曾經在很多的歷史電視劇中看到過這種笑,這種笑很瘆人,像是已經預知到自已結局的貪官。
“雖然他們沒有說……但是,我感覺茍強沒有死。”鞏老幽幽地說。
“什么!?”付國安整個瞪大了眼睛。
“我太相信你們了……”鞏老的嘴角扯出一道不屑的冷笑,帶著些許冷厲,也帶著些許的后悔,“……我真的太相信你們這幫人了!我以為你們真的能解決掉茍強,可是,最了解茍強的人是誰?最了解茍強的人是我啊……我竟然會相信茍強死了?呵,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茍強是真的死了!我們見過茍強躺在床上沒有呼吸的樣子!我們都見過的!”付國安激動地說。
鞏老聽后,輕輕搖了搖頭,很是溫柔地說:“如果你今天給我一份更為靠譜的軍火庫調查報告的話,我可能會相信茍強已經死了!但是,你們給我的這是什么?”
鞏老輕輕拿起面前茶幾上的調查報告,看了幾眼后,直接又扔了回去,仰躺到沙發靠背上,怔怔望著巨大落地窗外的庭院風景說:
“這份報告確實能證明跟我鞏老無關,跟你們無關,但是,闞清波不是說,茍強干軍火生意掙了大錢嗎?呵,掙了大錢啊……能在軍火生意里面掙大錢的人,是何等聰明的人?他當時被你們抓住的時侯,他能想不到我會宰了他?他會束手就擒?哼……你們都不了解茍強,我太了解他了。他能被你們抓到,絕對是已經想到脫身的辦法了。只是,我當時被事態迷惑了雙眼,沒有想到他會假死。”
“我覺得您真的是想多了。”付國安說:“您不要擔心,茍強絕對是已經死了……雖然蔣震把您的那些違法違紀材料遞交了上去,但是,沒有茍強這個證人,他們一切都是徒勞!所以,您不要擔心,蔣震他翻不起什么浪花來,您更不可能有事!”
“有沒有事,就看今天。”鞏老說:“資料已經通過郭曙光,以你們西北公安廳的名義上報到了京城公安那邊,然后,我也讓出了安排。可是,這幾天風平浪靜啊……”
“風平浪靜就對了!”付國安微微彎身,輕聲說:“這證明您在政法口的話語權,是絕對有的!”
“哼……”鞏老輕輕哼了一聲之后,搖搖頭說:“你這么想的話,就太愚蠢了……這個時侯,太安靜絕對不是好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就會有行動了。”
“為什么是今天?”付國安不解地問。
“因為這個已經定性。”鞏老指著面前的軍火庫調查報告說:“你今天來,不僅是給我送這份報告,肯定還要向上級進行匯報吧?”
“是的。”
“去吧……”鞏老說:“等你這份報告遞上去之后,就要開始變天了。”
“我已經安排闞清波送過去了。”付國安說。
“送過去多長時間了?”鞏老問。
“快一個小時了吧。”付國安回答道。
鞏老聽后,忽然不讓聲了。
良久,那明亮的眼神,忽然衰落了下去。
付國安正要問什么的時侯,鞏老低語一聲:“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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