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林盼兒潑婦似的掐著腰,破口大罵道:“真是什么主子養什么奴才!黃毛丫頭端了幾天藥罐子,就敢自稱女醫?真當船上無人了嗎?”
呂四娘輕輕拽了拽林盼兒的衣角,沖她搖了搖頭。
爭風吃醋可以,大是大非上絕對不能離心離德!
“我兩歲識百草,三歲坐堂針灸,七歲垂簾問診,怎么就不是女醫了?”綠珠勃然大怒道:“無知小婦,膽敢當我面信口雌黃?信不信我以后見死不救?”
聽到“見死不救”四個字,林盼兒的囂張氣焰頓時萎靡不振。她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那你倒是說說,大人哪里陰虛了?”林盼兒小聲道,“望聞問切,你到底是用了哪一招?總得說明白,才能叫人心悅誠服!”
綠珠掐著腰,上前三步道:“大人形體消瘦、潮熱盜汗、咽干顴紅,就是陰虛之癥,你們逼他行房,就是往火坑里推人!”
林盼兒嚇得俏臉煞白,內心懊悔無比。
綠珠說的這些表征,全都中了!
就算自己想反駁,也無從開口。
“大人,盼兒對不起你。”
林盼兒“撲通”一聲跪倒在項平安面前,狂扇自己耳光道:“盼兒心悅大人,想和大人雙宿雙飛,卻沒想到,大人身患隱疾有苦難!日后,盼兒定當竭盡全力服侍您,還請您原諒盼兒的無知!”
“起來吧!”
項平安單手攙扶起林盼兒,心里并不怪罪她。
這丫頭長了一張小妹妹似的巧嘴,平時喜歡搶尖賣快,倒也無傷大雅。
“先治四娘。”
項平安一眼定乾坤,吩咐綠珠立刻給呂四娘治療腿疾。
綠珠也不含糊,立刻上前替呂四娘診脈、觀舌苔等。忙乎了一陣,手下方子也已經開了出來。
“癰疽壞死皆因陰陽相滯而生,蓋氣陽、血陰也,血行脈中,氣行脈外,相并周流,寒與濕搏之,則凝滯而行遲為不及,熱與火搏之,則沸騰而行速為太過,氣得邪而郁……”
綠珠說了一大堆眾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氣得林盼兒俏臉通紅。哼!竟然被她裝到了!好氣!
秦可兒抿嘴偷笑,咳嗽一聲,示意小丫頭說些大白話給眾人聽。
綠珠和主人對視一眼,繼續道:“治療法子很簡單,火燒刀子剜掉腐肉,再輔以生肌去腐之藥,不出七日可痊愈!”
“都需要什么藥?咱們可曾帶來?”秦可兒追問道。
綠珠盯著自己開出的方子,苦思半天,搖頭嘆氣道:“缺了幾樣!”
“那還治個屁!”林盼兒急性子,當場揭短道,“治不了不早說!害大家浪費心神在你身上!看呂姐姐難過你高興?”
綠珠悶哼一聲,氣急敗壞道:“你懂啥!缺了的藥,我可以用其他藥物代替!沒有三七,我就用海螵蛸!沒有夏枯草和連翹,我就用海帶和昆布!我爺爺說了,藥食同源,皆可替代!”
秦可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疑惑道:“什么是海螵蛸?”
“海螵蛸是一種中藥,是用烏賊骨殼入藥,有固精止帶,收斂止血,止酸止痛,收濕斂瘡的作用,還可以用于腎氣不足,腎失封藏所致的遺精滑精等等!簡單說,這藥對呂家大姐姐和項副使都有益處!”
綠珠摸著下巴,認真思考道:“呂家大姐姐的傷勢無妨,只是項大人的病體有些難辦!少則百日,多則一年才能調養好。尤其是,治療期間嚴禁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