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瑾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瑀衍看著他的背影,眉眼冷下,但沒再說什么,轉身回寢宮。
養心殿里,李曜扶著內官的手站起來,在殿內緩緩踱步。
內官關切道:“陛下近來思憂過多,是該多歇息,多走動走動,舒緩一下四肢。”
李曜輕輕嘆氣,燭火下,他霜白的兩頰溝壑深深:“朕老了,如今也是力不從心,不知這些個孩子何時才能叫朕省心啊。”
內官躬身笑道:“陛下寶刀未老,皇子和公主們是該多磨練,只是陛下在處理公事的時候,需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呀。”
平日里在大殿前挺拔的身影,此時微微佝僂著,疲倦叫他懶得去掩飾自己的老態:“你說,朕的做法是否有錯?沈家私放印子錢,按律當抄家流放,朕放過沈玄鶴,朝臣難免會有不服。”
金口玉,皇帝的話就是圣旨,誰敢說一個錯字?
要知道,挑皇帝的錯,腦袋定會不保。
內官笑著回應李曜:“陛下哪兒的話?沈家是犯了錯,可沈玄鶴已向皇上表決心,他和沈家并非一丘之貉。沈將軍用命來守衛樾國,百姓們都看在眼里,陛下是明君,在這種時候寬恕沈將軍,百姓和朝臣們更會崇敬陛下。”
是啊,沈玄鶴為人雖冷血了些,但他對朝廷忠心耿耿。
是樾國的一把利劍。
如果就這樣處死他,是朝廷的損失。
樾國沒了沈玄鶴,那些對樾國虎視眈眈的國家,恐怕不久就會動手。
況且,沈玄鶴的眉眼實在太像那個人,說不定也能像那個人一樣,成為皇家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