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月小聲嘀咕。
厲忱在位置上坐下,又點了支煙,順手把打火機塞進西裝口袋。
“這件事就這么結了?”
他吐了口煙圈,淡淡開口。
唐星月沒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對姜詩念的心疼和憐憫。
“不然還能怎么樣,怎么說也是你前妻,我如果真把她送進去,你確定不會心疼?”
唐星月試探著,但語氣里更多的則是曖昧。
她起身挨著他坐下來,纖纖素手搭上他肌肉線條流暢的臂膀,身子也跟著貼上來。
厲忱合上菜單,“你高興就好。”
“真的?”
唐星月輕輕摩挲著他的肩膀,“如果你能主動親我一下,我會很高興的。”
話音落,不等厲忱有所動作,她便湊過來送上紅唇。
厲忱假裝沒看見,探著身子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這里是餐廳,老實點。”
細品這句話,唐星月心里暗暗激動。
以為厲忱在暗示她什么。
“還真是個老古董,這都什么時代了。”
話里滿是撒嬌的意味。
厲忱勾了勾唇,低頭掃了桌面上的二維碼,按照唐星月的口味點了幾個菜。
“待會兒還有個重要的客戶要見,吃了飯你先打車回去。”
唐星月一聽,心里有些失落。
“都這么晚了,你還要見什么客戶。”她嘀咕著,很快又懂事兒地說:“胃不好,別喝太多酒。”
知道厲忱視工作如命,她再怎么想黏著他,也得拿捏好分寸,不能讓他心生反感。
厲忱也回應著她的關心。
“放心吧,有人擋酒。”
吃完飯,唐星月依依不舍地打車離開,厲忱回到車上,翻出剛才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打火機。
里面內置著一個迷你的錄音設備。
其實,在林嫂之前,夏玉宸對他說那番話時,厲忱已經深信姜詩念是被冤枉的那個。
他怕唐星月真得把這件事鬧到警察局,對姜詩念產生不好的影響,才想著留下有利她的證據。
然而,他沒想到,一向態度堅決的姜詩念會選擇跟唐星月道歉。
車廂里,唐星月和姜詩念的對話在耳邊清晰回蕩著。
是我該感激你才對,唐小姐,如果不是你忍著痛捅自己那一刀,我跟厲忱不會這么快離婚
其實,厲忱早就知道怎么回事兒,他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他心里有我,哪怕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傷,他也只會心疼。
他始終覺得是你惡相向惹怒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受傷,我如果不攔著厲忱,你現在大概率是在看守所里呆著的。
厲總,我收回那天說過的話,是我誤傷了唐小姐。我早該對她道歉的。對不起。
厲忱只覺得額角的位置突突跳著,一陣一陣發疼。
腦海中不斷重復著姜詩念看著他時那個陌生,又夾雜著一絲恐懼的眼神。
離婚后,他沒有再把她追回來的打算,但也不想在她心底留下這么深的傷害。
唐星月的話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他甚至沒辦法跟她說一聲:“我知道你是無辜的。”
每一次他對她的冷冷語,也不過是在做戲給唐星月看,然而陰差陽錯下,卻成了無法回頭的傷害。
回到空蕩蕩的別墅,他想繼續處理工作,但心底的煩悶和空虛讓他完全無法投入。
最后,去酒窖取了兩瓶酒,翻著從姜詩念那里順來的老照片,一杯接著一杯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對不起,我知道之前對你的傷害很深,但我已經決定跟唐星月撕破臉了——”
男人一臉頹然地靠在沙發背上,喃喃自語著。
良久,他翻出手機,找到通訊錄里依然備注著“老婆”的電話號碼,摁下撥通鍵。
不管怎樣,他還是要解釋清楚。
手機里傳來標準的女聲提示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