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安回到家,取了車,直奔監(jiān)獄而去。
孫天估摸著時間,早早的等在了監(jiān)獄大門口,把孫平安迎了進去。
“師兄!”
“甭急,人已經(jīng)在探監(jiān)室里等著了。”
“這個孫成剛,甭看長得人高馬大的,其實就是個面團性格,經(jīng)常被人欺負。”
“不過他修車技術是真的牛,我爹那輛車被他拾掇過之后,這都開了多少年了,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對了,上次的事兒,多謝你幫忙,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職了,你的事兒忙乎完,中午別急著回去,我請你吃飯。”
孫天把孫平安領進探監(jiān)室,和里面的獄警打了個招呼。
孫平安笑著掏出一包煙,塞給了獄警。
這包煙,不塞正常,畢竟是公務。
但塞這一包煙,關系可就親近一些了,而且孫天這邊,面子上也好看。
人情來往,總不能空口白牙聽你吹牛逼、畫大餅吧!
“不著急,慢慢聊。”孫天拍了拍孫平安的肩膀,去忙工作了。
獄警沖著孫平安點了點頭,避到一旁,接下來,只要不發(fā)生犯人自殘的事情,他就會聽不到,看不見。
孫平安坐在了孫成剛的對面。
8年前,孫成剛還是個20歲的大小伙子,臉上帶著還未褪盡的青澀感,陽光、充滿了朝氣。
8年后的今天,孫成剛已經(jīng)30歲了,沒有了青澀感,反倒是有一種老人臉上常見的暮色。
就好像……對未來,對生活,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混吃等死一樣。
原本一頭濃密的黑發(fā),也能見到不少白發(fā)。
身上穿著的囚服臟兮兮的,到處可見油污。
一雙大手雖然洗過,可仍見洗不去的黑色,指甲縫里,都是黑色的油泥。
“抽煙嗎?”孫平安掏出一包煙,一個打火機,放在了桌子上,問道。
“抽。”孫成剛的聲音有點沙啞。
孫平安抽出一支煙遞過去,孫成剛連忙躬身,點頭哈腰的雙手接過,連聲道謝。
看來他在監(jiān)獄里,過得并不好,一根煙都能感謝出千恩萬謝的感覺。
“我是寒城市局孫平安,這次過來,是為了你8年前的案子。”
孫成剛抽煙的動作猛地一滯,驚慌道:“我已經(jīng)認罪了,真的,人是我殺的,真的是我殺的,我沒想上訴。”
孫平安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扭頭看了一眼獄警。
獄警溜溜達達的走到監(jiān)控下方死角,用手做了一個2的手勢,然后握拳,在臉上輕輕點了兩下。
孫平安頓時明白過來。
2的手勢,代表的是在他之前,還有人來調查過這起案子。
握拳點臉,指的是調查過后,孫成剛回去就會被特殊照顧,反話,其實是挨收拾。
這要不是冤假錯案,孫平安敢把自己腦袋摘下來送人當球踢。
“好的,既然你已經(jīng)認罪了,那就這樣,好好改造,多發(fā)明創(chuàng)造,爭取能早點出獄。”
孫平安起身,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轉身離開了探監(jiān)室。
不是孫平安不想問,而是,這起冤假錯案后面,肯定有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著。
他問的越多,孫成剛不一定實話實說,而且,回頭可能就有犯人對其特殊關照一番。
要知道,在監(jiān)獄里,犯人和犯人之間,總是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斗。
甚至,會有種種意外發(fā)生。
孫成剛還活著,其實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如果人死了,孫平安即便能夠幫孫成剛翻案,可除了掃清警界的蛀蟲之外,又能如何?
孫平安離開后,獄警將孫成剛送回了牢房,給沿途的獄警散了一圈好煙,打了個招呼,去外面抽煙。
在監(jiān)控照不到的地方,獄警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瞎子叔,孫平安來了,又走了,什么都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