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潔輕輕拉了她一下,余光看向梁江冉。
他們兩個正在曖昧期,要是因為顧歸帆的忽然告別開始鬧不和,那就真是太不值得了。
可梁江冉卻是跟著起身說:“容易,不如你送送顧先生吧,我去看看你浸的郁金香活過來了沒有,來的路上有些蔫了。”
那束郁金香進門時什么樣,現在就什么樣,正盛放在大衛的腦袋上。
這個理由除了沒說服力,實在是哪里都好,容易回頭看了他一眼:“好,那我去了。”
紅棗和柿子是她從小貓養到這么大的,平時特別的怕陌生人,甚至還咬過顧歸帆一口,今天見到梁江冉,卻像是見到貓草一樣,跟著他一路走個不停,完全不怕被他踩到毛茸茸的尾巴。
今天的天氣像是格外冷,容易跟顧歸帆默默無地下了樓,她剛站到室外,就覺出了難的冷意,微微瑟縮了一下。
顧歸帆下意識地想替她把衣領豎起來擋風,意識到自已沒有這個資格后,悻悻的把手插進了衣袋里,他的穿衣風格悄然間發生了變化,現在看起來已經很有幾分從前容易理想中的樣子了。
可時間是不會隨著被撥回去的指針倒流的,她呼出一口霧氣說:“一路順風已經說過了,再重復實在是沒什么用,所以……你喜歡平靜安定的生活的話,想清楚后就定下來吧。”
她或許是最了解他的那個人。
顧歸帆沒有回頭,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說:“好。”
他邁出了第二步,仍舊沒有回頭,但是補了一句:“謝謝你,還有再見。”
患得患失和優柔寡斷只會內耗自已,越是想要保護好的人和物,越是會在這個過程中丟失,他已經受到最嚴重的教訓了。
容易說是送他離開,就真得是送他離開,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汽車旁,仍舊沒有離開。
直到一條柔軟的圍巾輕輕落在她肩膀上,然后以一個舒適的角度繞了一圈,她微微側目看向替自已戴圍巾的手說:“你怎么下來了?不是要去看郁金香么?”
來人正是梁江冉,他振振有詞道:“郁金香很好,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里長高了一截,想必以后能長得更好,所以我就先下來看你了,你走得匆忙,沒有戴圍巾。”
容易嗅到了他身上的雪松香氣,他是個很講究的人,會在不同的季節里選擇合適的配飾和香水,今天選的這一瓶味道清冽,往寒冷的室外一站更是搭調極了,她忍不住問:“你不問我為什么站這么久么?”
“已經知道答案的事沒有必要問。”梁江冉替她整理好圍巾后就同她并肩站到了一起,仰望著不知何時變的灰蒙蒙天空說,“我想你應該是在跟一個很重要的人告別。”
他用了個最能給他們那段沒能開花更沒能結果的所謂初戀畫上句號的方式。
容易輕輕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接住一片落下來的晶瑩說:“下雪了,明天肯定是個晴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