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她肯定不會當(dāng)著白英的面拆寒枝的臺,眸光在寒枝的身上輕掃一圈后,便又收回視線,“寒枝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很得我心,她也如我一般節(jié)儉,唯獨愛買些好看的衣裳穿,估摸著銀子都花在這衣裳上了。”
顧老夫人話落,白英掩唇輕笑,“老夫人這般寵愛寒枝,寒枝真是好福氣,看的妾身都眼熱了。”
白英在壽安堂留了一會兒,該下的眼藥是一點沒少。
等她人一走,顧老夫人就立刻質(zhì)問寒枝,“流光云錦?你哪來的銀子買流光云錦?”
寒枝知道顧老夫人開始懷疑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張臉沒了半分血色,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老夫人!這衣裳……這衣裳是奴婢從別家夫人手里買的,那位夫人穿了幾次后便有些膩了,準(zhǔn)備將這衣裳扔掉,奴婢恰好與她身邊貼身伺候的婢女相熟,她便問奴婢要不要,若是要的話,可以少出些銀子買下。”
寒枝膽戰(zhàn)心驚解釋道,手指將袖子捏出褶皺。
顧老夫人狐疑地盯著寒枝半晌,最終嘆息一口氣,她幽幽道,“寒枝,自從青雀走后,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小小年紀(jì)就跟著青雀伺候我,她把你當(dāng)親女兒教養(yǎng),我更是待你真心。”
寒枝低垂著頭,想到青雀,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那個該死的老妖婆,早該死了!
這些年她跟在她身邊,多少次被打的渾身是傷,她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教養(yǎng),真是笑話……
“奴婢明白老夫人用心,定不會辜負(fù)老夫人信任。”
寒枝這話落下,顧老夫人微微閉上眼睛,她沉聲道,“你退下吧。”
寒枝微微松口氣,她緊繃著身子走出屋子,她走到門外時,呼吸隱隱有些急促,心中那一抹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
她不能坐以待斃了,若是她貪銀子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按照老夫人那視財如命的性子,肯定不會輕饒她!
一想到這里,寒枝就忍不住兩腿發(fā)顫。
與其等著被發(fā)現(xiàn),不如現(xiàn)在就逃,反正老夫人還沒有完全懷疑她,有的是時間。
而且,她這些年得到的那些銀子,足夠養(yǎng)活她全家人。
到時候再把那宅子賣了,尋個僻靜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也好過繼續(xù)留在這府中受氣!
哪怕賣身契在顧老夫人手里,也不影響她往后的日子。
心中想著,寒枝的步伐越發(fā)快了起來。
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里,寒枝快速將她的東西收拾好裝進(jìn)包袱內(nèi)。
她把包袱藏在屋子最角落的位置,做好這一切,寒枝深深吐出一口氣,佯裝無事走出房門,繼續(xù)做她的事。
直到入夜,原本已經(jīng)歇下的寒枝,拎起她的包袱,悄悄打開房門。
夜色下,她的步伐飛快,一路朝著元府的后門走去。
元府后門的鑰匙只有府中幾個大丫鬟手中才有。
寒枝走到后門,左右看了看,察覺到無人注意,這才把門打開,悄無聲息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壽安堂。
陳蘭鳳聽著顧老夫人口中的話,她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跳出來,“她一個下人,竟然敢打主子錢財?shù)闹饕猓浚 ?
她身為姨娘都沒資格隨心所欲花府里的銀子,如今卻得知寒枝一個下人有膽子做這種事,頓時讓陳蘭鳳氣的火冒三丈。
顧老夫人看她這副不冷靜的模樣,眉頭皺的更深,“瞧瞧你那火藥桶一般的脾性,如今還只是懷疑,還沒有徹底確定。”
陳蘭鳳連忙冷靜下來,她一雙眼直勾勾盯著顧老夫人,“姨母,若她真的從你手里貪了銀子,你可絕對不能輕饒她!”
顧老夫人聽聞刺眼,眼一沉,冷哼一聲,“我對她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若她真敢這么做,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顧老夫人說這話時,一雙眼透著暗暗殺氣,讓陳蘭鳳看的心驚膽戰(zhàn)。
同時,她又在心中盤算著,寒枝貪掉這么多銀子姨母竟然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以后若她有機會接觸到銀子,是不是也能……
一想,陳蘭鳳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