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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陳家。
沈雯把陳晗哄睡著了后,披了個披肩,出臥室去書房找陳映南,書房的門虛掩著,昏黃的燈光映在了門口地面,沈雯走近,正要推門進去,就聽里面傳出了陳父的聲音。
“我和你媽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色令智昏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今天外面那些人,都在私下里說你是什么?”
陳父拍了拍桌子,恨鐵不成鋼的道,“他們說你是撿破爛的,薄成渝玩夠的女人,到你手里,你還當個寶貝供著!”
沈雯僵住,伸出去的手快速收了回來。
她的心臟一下下發脹,像是被泡發在了水里,讓她有種溺亡感。
沈雯忍著呼吸不暢的感覺,靜悄悄的立在門口,想聽里面陳映南的回話。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里面的陳映南沉默不語,只聽得陳父嘆了口氣,“映南,爸也是男人,能理解你對年少時心動的女人總是會有種執念。”
“但是再喜歡,再愛,也會心生厭倦。尤其是她早已經不是你當年喜歡的那個沈雯了,你當年心動的那個沈雯,早就被磨滅在牢里了,你懂爸說的意思嗎?”
沈雯垂下眼,扯了扯唇角,苦笑著轉身離開。
人一旦在泥潭里掙扎過,那無論你往后把自己洗得再干凈,都無法掩蓋污點存在的事實。
書房里。
陳映南等著父親把火全都撒完了,在椅子上坐下后,他上前倒了杯茶給他,“爸,潤潤喉嚨。”
陳父掖了眼他,“我和你說了這么多,你到底能不能往心里去去?你媽被那些人背地里說的話,氣的今晚血壓都上去了,現在輸了液才好轉,你是不是想將來看你媽被外面那些人用吐沫星子給噴死才會后悔?”
話還是很沖,但語氣沒那么急了。
陳映南這才出聲道,“爸,他們只看到了雯雯身上的污點,而忽略了事實的本質。雯雯之所以坐牢,是被喬鶯鶯污蔑,陷害的,她除了愛上個不配她愛的男人外,什么錯都沒有。”
“她的腿廢了,不能跳舞,您覺得是她想這樣的嗎?她有多痛苦,外面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他們只會嚼舌根,從中找樂子。”
“您和我媽都是受過最高等教育的人士,我不相信您們不懂。您們只是覺得以您兒子的身份,值得匹配個好姑娘,但沈雯她究竟有哪里不好了?我若是有一天脫去了陳家少爺的外殼,我能做的比她還堅強嗎?”
陳父被這句反問噎了下。
“媽生我,十月懷胎恩重,我三生報答輕,可沈雯如今是我的妻子,既已娶了她,我便有責任護她一生的無憂。爸……”
他屈膝跪在了地上。
陳父嚇了一跳,連忙的從椅子上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心疼的低喝:“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