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成渝板著臉,拉開后車門:“鬧夠了就跟我回去。”
“鬧?”沈雯哭笑著道:“我鬧什么了?薄成渝,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對喬鶯鶯的偏愛,讓我在牢里經(jīng)受了什么?你…”
“沈雯!”
身后傳來安昭然的厲吼。
沈雯話音頓住。
薄成渝視線掃過去,剛還怒氣沖沖要找她算賬的一群人,登時滅了火焰,互相推搡著夾著尾巴溜了。
看著他們對男人敬畏的樣子,沈雯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中,再也發(fā)不出聲來了。
她好像從來都沒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她和薄成渝都是不對等的。
曾經(jīng)沈家生意順風順水,除了自身基底外,還有一層原因是祖上和薄家交好。
而薄家這棵蒼天大樹,從始至終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薄成渝作為薄家唯一繼承人別說冤枉她,就是故意搞她,誰又能真把他怎么樣?
“我什么?”男人問。
“沒什么。”沈雯身心俱疲的道:“薄總,謝謝您今日的兩次相救。從今以后,你我恩怨兩清,別互相糾纏了。”
“你也知道我今天救了你兩次?那你知不知道,為了你這點破事,我推遲了兩個重要會議!最后說一遍,上車!”
對于他劈頭蓋臉的訓斥,沈雯終是忍不住的哽咽出聲,眼淚簌簌落下。
她沒放聲哭,而是憋悶的,委屈的極小聲啜泣。
眼淚大顆成串的往下掉。單薄的肩膀收攏輕顫,眼周,鼻頭都是紅的,唇瓣被淚水打濕,微微翕動著,偶爾用貝齒重重咬一下下唇。
見此,薄成渝幽深的眼底閃過絲無措。
不是沒見過她哭。
但卻頭次,她哭的讓他產(chǎn)生了種負罪感!
僵持下,薄成渝心中堆積的煩悶逐漸壓得他胸口生疼。
真是。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這么會哭呢!
他咬肌緊了緊,手伸進西服內(nèi)兜掏出個手帕,偏過頭,不太情愿的遞過去。
“丑死了。”
“把臉擦干凈。”
“我等下還有一堆文件要看,你再磨蹭,真不管你了!”
……
等了半天,手中的帕子也沒有人接。
薄成渝不悅的正過頭。
只見對面空蕩蕩一片,哪里還見沈雯的人影了!
她竟然就這么把他像個傻子一樣晾在原地走了?!
林遠見自己老板一臉茫然,好心走近提醒:“薄總,沈小姐走了。”
薄成渝臉色鐵青的橫了眼過去:“我沒瞎!”
“……”
林遠怯怯的退后,遠離了隨時都要原地爆炸的男人。
“不識好歹的東西,”薄成渝轉(zhuǎn)過身,掛不住臉色的把手帕扔給了林遠,厲聲道:“回家!”
林遠打了個顫栗,貓著腰隨男人上了車。
邁巴赫駛出一段距離后,林遠看著后視鏡,幾番欲又止的小聲道:“薄總,我們的人已經(jīng)去賓館把沈墨帶回了京皖公寓,沈小姐回去發(fā)現(xiàn)自己弟弟不見了,肯定會來找我們。這個點公交都不通了,沈小姐估計也沒什么錢打車……”
“你什么意思?”薄成渝如同座冰雕般,從里至外散發(fā)著寒意,“難不成還要讓我再上趕著求她跟我回去不成!”
林遠硬著頭皮道:“沈小姐的腿好像受傷了,剛才走的時候我見她步履蹣跚,很是艱難。”
“……”
薄成渝面色一松,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白天沈雯被嚴野等人欺辱的畫面,應(yīng)該是那時候被傷到的吧?
麻煩死了!
薄成渝胸口起伏了兩下,沉聲吩咐:“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