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其實就算朝廷派兵鎮壓也是治標不治本,只要黔州有被壓迫的苦不堪的百姓,山匪就永遠剿不干凈。
“武大人莫要急躁,汝南郡王這不是馬上就要來了。”黔州刺史這會兒倒是半點不急,愜意的躺回美人懷里:“你這幾日守城也辛苦了,今日便好好放松放松,等到北府軍到了,小小山匪作亂不就立刻迎刃而解了?”
他在心里盤算著太妃的喜好,絲毫沒注意聽到這話的武賀山面上非但沒有任何放松,眼中反而閃過了一絲嘲諷。
“刺史大人說的是,”武賀山想起自己這些年來收集到的放在書房暗格里的東西,又想到外城那些被餓死的流民的眼神,終于暗暗下定了決心,沉聲道:“等到他們來了,一切確實就迎刃而解了。”
武賀山自認不是什么心狠手辣有野心的人,可他在這黔州做了節度使十余載,比張文進這個半道來的要對黔州百姓有多得多的真心實意的感情,這兩年來張文進仗著沒人管他,行事越來越過分,一度觸怒了武賀山的底線,他才會有意無意的留心。
張文進的姐姐是太子某個心腹的正妻,同太子黨關系密切,行事囂張不加掩飾,而他只是個功績平平的武夫,縱使搜集了不少證據也無處遞交,若是貿然出頭,不但救不了這滿城百姓,還可能還會搭上自己,到時候......黔州便就真的連最后一層防線都沒有了。
因此武賀山一直按兵不動,如今看來,若是那汝南郡王靠得住,或許會是個機會。
黔州刺史并不關心如何安置流民的問題,對他來說,討好太妃和玉妃,糊弄過汝南郡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兒,很快就和幕僚們商量起了其他的事情。
武賀山坐在這幫人中間格格不入,深吸一口氣后借口要回去守城,便起身告辭了。
而就在他踏出刺史府的下一秒,幽黑的天幕驟然炸開了一朵顯眼的煙花。
武賀山當下變了臉色,騎了快馬趕往外城城樓。